煽完风点好火,红枣拍拍屁股家去了,王氏却平添一段心事——这事到底要不要告诉男人?
告诉了,会不会让男人以为她不靠谱,异想天开?可不告诉吧,又不甘心——万一呢?
李满囤中午喝了点酒,送走女儿女婿回来便在炕上歪了一觉。
一觉醒来,李满囤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松软,犹不想起。
合一会儿眼,理智告诉李满囤该起来了,李满囤睁开眼,然后便看到王氏倚着炕桌一脸心事。
合眼再睁开,李满囤看王氏姿势不变,忍不住出言问道:“怎么了?红枣今儿家来有和你说什么了吗?”
王氏想想笑道:“红枣是和我说了些话,但我觉得咱们红枣有些异想天开。”
“嗯?”李满囤来了兴趣:“红枣都说啥了?”
王氏道:“红枣说你是不是也能下场县试?”
“啥?”李满囤惊呆了,半晌方问:“平白无故地,红枣怎么会提起这个?”
王氏解释道:“这不是我告诉她陈玉明春要下场吗?”
“然后红枣便说你既然已背下《四书》怎么不下场试试?……”
除了省略了自己先吹嘘男人《四书》背默得比陈玉还熟外,王氏把一切话都告诉了李满囤。
李满囤随后便陷入了纠结:李满囤自觉自己《四书》确是背默得不错,有心下场一试但思及自己的文章和诗文便又打了退堂鼓——李满囤怕人说他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
在炕上辗转反侧良久,李满囤方坐起了身。
看李满囤下地后穿了皮袍不算还拿了衣架上挂的青狐皮雪氅,一副打算出门的样子,王氏便猜想李满囤要去高庄村请教李贵林。
“老爷,”王氏劝道:“你刚从热被窝里出来,现在出门难免要受风。我午后便让人烧了一锅银耳莲子羹,你倒是喝一碗再出门。”
闻言丫头立刻盛来了焖烧锅里焖着的银耳莲子羹。
李满囤喝完一碗银耳汤,脑子也跟着复了清明。
“罢了,”李满囤看着窗户纸道:“这天都到这会子了,我现去老宅送衣裳,爹一准觉得奇怪,难免要问。”
“这八字还没一撇便大张旗鼓地有些不好,倒是等到明儿一早再去吧!”
担心为他爹看出端倪,李满囤心机地直等到次日早晌方去老宅送衣裳。
一看到衣裳包袱,李高地就问:“满囤,昨儿红枣家来了?”
“来了,爹,”李满囤坦然回道:“只我午饭喝了点酒,睡了一觉,起来看天都黑了,想着路不好走,方今儿才送过来。”
郭香儿送茶进来,看到桌上除了两个很大的精致包袱外还有四个贴了红绿签子的牛皮纸包,心中好奇:这包袱袋子里装的是啥?
回到厨房,郭香儿悄声问正拣午饭菜的李玉凤道:“大伯来了,拿来了二个很大的包袱还带四个牛皮纸包!”
李玉凤淡然笑道:“该是二妹妹拿来给爷奶的年礼。”
郭香儿不大相信:“都是给爷奶的?两个包袱都是?”
郭香儿心说:那么大两个包袱竟没一样是给她的吗?
李玉凤琢磨着郭香儿话里的意思点头道:“一年四节,红枣都给爷奶做一套体面衣裳,可不就两个衣裳包袱。”
闻言郭香儿自是无比失望——她婆先前说的竟是真的,红枣真就拉得下脸,年节连一根草不给她公婆拿!
看李满囤告辞出门,郭香儿又来堂屋收茶碗,正看到李高地分派于氏收东西。
“家里的,”李高地道:“红枣拿来的这套棉袄棉裤我现穿不上,倒是留着年后给我哥寿礼罢了。”
“那一包梨膏糖必是红枣特意拿给我的,她记着我一到秋冬就干咳。家里的,你替我收起来。”
“其他三样点心糖果,你就留年后请客那天拿出来待客!”
红枣不送就算了,郭香儿没想爷奶也不拿一样点心出来做情,自是无比失望。
老宅出来李满囤方才借口请教寻了李贵林说话。
听明李满囤的来意,李贵林颇为诧异——李贵林还是头回听说连私塾都没念过的人想考县试的!
但仔细一想,想起李满囤几年来搁《四书》上下的功夫以及所取得的成就,李贵林沉着道:“满囤叔,你即是已背默下《四书》或可下场一试。”
“县试第一场考背默,但凡你这场考得不差,即便后面的文章做不上来,县太爷看在你勤学的份上也不会过分责怪!”
闻言李满囤有些喜出望外:“贵林,你的意思是我能去?”
“应该没甚么问题,”李贵林点头道:“毕竟你《四书》已经完全背下。去岁下场的贵雨这方面可不及你!”
得了李贵林的肯定,李满囤激动得苍蝇搓手。
“贵林,”李满囤蠢蠢欲动道:“你说我现要做些什么准备?”
李贵林笑道:“首先,满囤叔你需要一份保书。这一样我可以帮你。然后你就再温一遍书,多练练做文章……”
李满囤走后,李丰收问儿子:“贵林,你满囤叔找你问什么事?竟然说了这么久。”
李贵林笑道:“爹,满囤叔想下场县试!”
“什么?”
闻言除了李丰收,连屋里的陆氏、江氏也一起失声惊叹。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陆氏和江氏住了口,独李丰收摇头表示不信:“这怎么可能?”
“你满囤叔可是才念过三年村学堂——他都没学过一天《四书》。”
“爹,”李贵林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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