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进早知道谢家大奶奶有才有貌,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富贵命的说法,一时间生出好奇。
男女有别,邹进见不到红枣的绝色富贵相,且为了避嫌还不好跟媳妇多打听,便决意从李满囤的脸上找些证明。
邹进做出巡视考场的样子,背着手在考场走了两个来回,然后便看到状的大阴德纹。
压下心里的惊异,邹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踱回主簿身边,悄声问道:“这李满囤自身是不是也曾干过什么造福乡里的益事?”
听这么一说,主簿也想起来了,赶紧补述道:“大老爷明鉴,这李满囤九年前确是干了件惠及咱们周边好几个城的大善事!”
邹进心说果然!
主簿接着道:“这几年咱们城能从中等县升为上等县都是因为枸杞的缘故,而这枸杞就是李满囤最先发现,卖到药铺去的!”
将九年前和谢奕今年七岁两件事关联起来,邹进瞬间恍然:当年谢翰林必是看到了李满囤的大阴德纹和李家姑娘被泽被的富贵面相,所以才替长子娶了李家姑娘。
由此看,这谢大人果是易中高手,他望尘莫及!
傍晚收卷。李满囤县衙出来寻到自己骡车,看陈玉也来了,忍不住笑问道:“陈玉,怎么样?”
陈玉有些保留道:“还行吧!感觉大部分都答上来了!”
“才大部分?”李满囤闻言却是一怔。
陈玉也呆住了,诧异问道:“舅舅,什么叫才?难不成您都答上来了?”
“考的不都是《四书》里的原话吗?”李满囤不解:“怎么会答不上来呢?”
“我确是都答上来了!”
只五道题没答出来,自谓考得还不错的陈玉遭受了会心一击!
陈玉是很尊敬和感激李满囤这个舅舅没错,但他自谓在私塾正经拜过师念过书,然后又得了红枣给的《四书纲要》,学问早盖过了李满囤。
“舅舅,”陈玉跟李满囤请教:“似今儿考的‘诸侯五禁’当做何解?”
李满囤道:“‘诸侯五禁出自《孟子·告子》一篇,原文曰: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
不过听了一句,陈玉就已然明白过来,不觉跌足叹道:“竟是这一段。可恨刚在考场我竟未想起来!”
“你这都没想起来?”李满囤拍着陈玉的肩膀道:“陈玉,看来你这《四书》背得还不够熟啊!”
陈玉汗然无词,跟着骡车来接人的陈龙也是一脸的惊愕莫名——他大舅子的《四书》竟然背得比他儿子还熟?
近来他可是亲眼看着儿子如何用功的!
自觉答得不错,是夜李满囤极高兴地告诉王氏道:“咱们家还是红枣有见识。若不是她出言提醒,我怎么也不能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下场县试!”
“县试!哈哈!”
“想不到!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是夜,王氏睡觉做梦都是男人“哈哈”的笑声,以致一夜醒了好几次,早起头都有点昏胀。
二月初四县试第一场发榜,陆虎第一时间跑来告诉红枣道:“大奶奶,咱们老爷县试第一场中了,中了县第三!”
“真的?”
红枣知道她爹《四书》背得熟,但没想头回下场就能出成绩。红枣激动得从炕上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激烈带动得手里茶碗的茶水洒了一衣袖。
“回大奶奶,”陆虎兴奋告诉道:“小人挤到前面看得真真的!”
“小人还看到表少爷的名字,表少爷爷中了第五十一名!”
听说李满囤考得比念过私塾的陈玉还好,红枣更高兴了,握拳笑道:“耶!我爹可以的!”
“真是太给我长脸了!”
想起早年她爹那一手白字,红枣自觉她能把她爹教成现在这样很不容易!
虽然小姐说的是实话,陆虎暗想:但这长脸一般都是由长辈见面时的相互恭维,小姐这样说实在有些于礼不合。
香兰才刚拿来衣裳,红枣还未及换上,谢尚便进屋来了。
谢尚知道今儿发榜也一早打发了显荣去看榜。
消息传来,连老太爷都说好,停了课,让他进来告诉媳妇。
“红枣,”谢尚问:“咱们是不是现就去桂庄给岳父贺喜?”
红枣吃惊道:“现就去?这不才是县试第一场吗?”
县试可是要考五场,且最后入围名单以第五场后的公告为准。
她爹一个单项选手注定不会走得太远。
谢尚笑道:“岳父原就《四书》背得最熟!”
谢尚亲眼看着他岳父一步步走到今天,觉得不容易,便想着人生得意须尽欢,得替他岳父贺一场。
红枣明了了谢尚的言外之意——她爹估计就只能帅这么一场。
红枣笑道:“那咱们这便就去回了娘!”
明天是县试第二场,红枣一早就让厨房给做了糕粽,现去桂庄倒是不愁没有礼物。
云氏闻言自是喜出望外,心说她这亲家公真是够争气的——甭管后面成绩如何,这个县第三都足够尚儿媳妇说道说道,堵堵人嘴了。
云氏拿了笔墨和两对金银錁子荷包给红枣道:“尚儿媳妇,这是我和老爷给你爹的贺礼,你且替我一起捎去!”
再搬两坛子好酒,拿两条火腿,如此加上糕团正好四样礼,红枣携同谢尚一起往桂庄来。
李满囤一早便同了陈龙、陈玉来县衙看榜。
县试放榜发的是团案,即案首者的名字写在榜单正中最上最醒目之处,然后第二、第三名的名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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