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月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咬了咬唇,道:“我来京城的目的想来你是知道的,当初我也是满心欢喜,二老爷在我家人心里,在我心里,一直是高山仰止的存在,可如今……我不知该怎么说……”
魏月婉顿了顿,希望林晏晏能接她的话,可林晏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魏月婉只好自己说下去:“我觉得有些人有些事,只有走近了才能看清,才知道想象中的和现实其实不一样,我已经耽误了最好的年华,按说不该挑剔,其实,当多大的官都无所谓,我仰慕的是他的学识,他的人品,他清流砥柱的名声,可如今,我很失望,晏晏,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林晏晏当然明白,二叔是什么样的人,魏月婉只要眼睛没瞎,总能看清了。
“如果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怀着这份仰慕的心嫁了,也没得后悔,但现在我既已看清,我过不了心里的关,我宁可此生不嫁,也不想就这样将就了,容忍了。”
“你说,我要是决意离开,谁也拦不住我,问题是……我离开容易,回家难,两家已经说定,就差个仪式了……晏晏,我在这个家里没有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今天冒昧跟你说这些,是我想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气说出来的,在这个家里,我也只能找你说,因为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你能懂我,从你拿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事儿,我就知道你能懂我,因为你也是不愿意将就的人。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能说什么的,毕竟,我们之间其实并不熟。”魏月婉黯然道。
林晏晏目色微凝,魏月婉居然能看出八字犯冲其实是她拒婚的手段。这阖府上下都没看出来,只有魏月婉冷眼旁观看明白了。
“你最后的退路是什么?”林晏晏问。
“出家。”魏月婉道。眼神里透着决然。
她知道的事不少,自己看明白的,从林蓁蓁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女人口中试探出来的。
林仲坤有多无耻,懦弱,还有狠毒,狠毒的试图害死姚氏,害死自己的结发妻子,这些她都知道。
所以,她接受不了嫁给这样的人。
她宁愿此生不嫁,青灯古佛了余生。
林晏晏沉默良久。
她一直没在意魏月婉,对她来说,魏月婉就算成了她的二婶,也不当要紧,魏月婉若安分,以后大家客客气气,不安分,她不理会便是。
所以,长久以来,她觉得魏月婉是很想当林府的二夫人的,即便二叔现在不是侍郎了,成了礼部郎中,也是魏月婉高攀了。
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魏月婉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的。
这样的女子,在这个世道,太少。
“暂时我也没什么法子,孝期还长,慢慢来吧。”林晏晏道。
确实如魏月婉说的,离开林家容易,但她回不去魏家,魏家不会答应,魏家对这门婚事寄予的期望很高。这事儿都点难办。
魏月婉眼中闪过一道光亮,林晏晏的意思是愿意帮她想办法?
“嗯!”魏月婉点点头。
聪明的没有多说什么,林晏晏听进去了,留了这份心,便足够了。
两人就跟偶遇打了个招呼,闲聊了几句一般,各自离去。
等走远了。
锦心方道:“没想到魏姑娘是这样的人。”
“怎样的人?”
“明白人,聪明人。”
“是啊!”林晏晏叹了口气,看的明白,只是在这样的世道要活的明白其实很难,真的很难,尤其是女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挺佩服她的,有勇气去纠正一些错误。”
“那小姐会帮她吗?”
“再说吧,我也不知道帮不帮得上。”
中午,封花回来了,说老戚他们已经讨论她的规划。
下午,林晏晏出门,去往余庆堂。
余庆堂拿到了接痘种的资格,经过几天的集中培训,已经开始做了。
正如林晏晏预料的那样,官府把风声放出去,京中各大药堂抢破了头,主动权落在了萧潜手上,最后选了十二家药堂,之前拒绝的那三家不在其中,估计这会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余庆堂外排着长龙,一眼都望不到头。
林晏晏看到排队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票号。便让封花去问问。
须臾封花回来,说:“那是余庆堂发的票号,每天八百票,上午四百,下午四百,没拿到票的,改天再来。”
锦心道:“这跟咱们同源楼发票拿号是一样的。”
林晏晏莞尔:“这样不但免去了苦等,按号入内,维持次序也容易些。”
“我早上出城路过百草堂,那边乱糟糟的,还有人打架。”封花道。
林晏晏想了想:“封花,你回头去趟顺天府,让官府推广一下余庆堂的做法。”
林晏晏没有进余庆堂,每天要给八百人接痘种,王伊人肯定忙的没空跟她说话。便去附近找了家茶楼坐坐。
茶楼里是京城各种消息最集中的地方,林晏晏在茶楼坐了半个时辰,听到的不再是神秘公子爱慕她的佳话,倒是在说那神秘公子被拒绝了,该不会再有所行动,不然就太没脸了。
舆论风向总算转变过来,林晏晏心安了。
须臾封花回来,说:“那是余庆堂发的票号,每天八百票,上午四百,下午四百,没拿到票的,改天再来。”
锦心道:“这跟咱们同源楼发票拿号是一样的。”
林晏晏莞尔:“这样不但免去了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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