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李善水带走胡海波,带走了,胡海波的命,那就没了。
我拦在了李善水的面前,说道:小李爷,财鬼的事,胡海波也是受害者,对不对?他不想害死人的,这事,他不能交代?冤有头,债有主。
李善水看着我,说:胡海波这算是过失杀人了,他是财鬼的宿体,的确,财鬼杀人,他不知道,但是,他早就感觉出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却从来不愿意承认,说到底,就是骨子里头倔!
“他的倔,害死了多少人?”李善水说:法律里头,过失杀人,严重的还得判死刑呢,财鬼靠着他,杀了好几十个人!吃了好几十个人的脑袋,那几十个人,找谁偿命呢?找谁诉说冤情?
李善水执意要带走胡海波。
冯春生也来打圆场,说他开始不知道胡海波的事,就以为胡海波屁股不干净,现在才发现,胡海波也差不多算无辜的人,这事,要不然算了?
李善水没理会冯春生,只让乔拉把人给带走。
我依然执意站在了李善水的面前。
乔拉对我很有敌意,平举着右手,说如果再这么磨磨唧唧的,她就对我们不客气了。
一听说乔拉不客气了,仓鼠也不爽了。
她捋起了袖子,很是不善的和乔拉撞了一下胸,说道:哟!咋的了?这儿是水老板的店,鬼是我仓鼠抓的!什么时候,这个地界上,你们拿主意了,水老板说把人留下,那就得留下!
“不服?比划比划!”乔拉眯了眯眼睛。
李善水站了出来,站在了乔拉和仓鼠的中间,说道:阴人本是一家,不必动了和气。
他对我说:水子,既然你可怜胡海波,我不是不能卖你面子,这样,我把胡海波带回东北——我不要他的命,三刀六洞的事,那就免了,但是交代,还是得给——砸锅吧。
我问什么叫砸锅。
冯春生说——砸锅的事,简单……就是砸了吃饭的家伙。
阴人靠什么吃饭,就砸了什么。
比如说他冯春生,靠的是风水玄学吃的饭,风水用什么看,眼睛。
如果要砸了冯春生的锅,那就得挖了他的眼睛。
胡海波靠什么吃饭?靠的是手——但凡搞古玩的,多半的功夫都在手上,和炒茶的一样,炒茶的高手,只靠手,能够区别出一两钱的重量,搞古玩的人,什么赝品、高仿,一过手,差不多断个七七八八,真假一摸就知道。
他要被砸锅,那砸的就是一双手了。
我一听,吓一跳,说你砸了他的锅,他以后吃饭生活怎么办?
“兄弟,已经让步很多了。”李善水的言语,也不善了起来,他说:闽南的地界上,我不是带不走胡海波,是想交你于水这个朋友,面子到了,差不多就得了。
我攥着拳头,还想说话。
这时候胡海波开口了,他说道:于水兄弟,我胡海波把店低价盘给了你,实在没做错,你是个挺好的人,李善水,你也是个不错的人,我现在想明白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有天赋的藏家,都被我害死了,要说把我千刀万剐,我认了!这事,我真的认了——你们别争了,别伤了和气,我和李善水回东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喊着胡海波:老胡,这事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胡海波说:李善水说得对,我确实早就发现我身体不对劲了,可是我倔啊,我讳病忌医啊——我不敢找人帮我看看身上的毛病,我特么胆子小!现在铸成大错,我心里头清楚,我要是早点找高人把我身上的财鬼给拔了,没准那么多有天赋的藏家,不能死在我的手上。
“别争了,我跟着李善水回东北。”
李善水盯着胡海波,点点头,说:可以,敢作敢当,大丈夫所为,砸半锅吧。
砸半锅就是砸一只手,这以后胡海波多少还有个吃饭的家伙,这个结果,我多少还能接受点。
胡海波说:砸锅还是三刀六洞,我无所谓,只是,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和你回东北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见谁?”李善水说。
胡海波说:我想再见见我心中的那个姑娘!
“心中的姑娘?”李善水问。
我把胡海波三十岁那一年,如何想要对班花表白,又如何因为自卑,放弃了对那个姑娘的爱的事,说给了李善水听。
李善水心领神会,说可以。
在他说出“可以”两个字的时候,胡海波竟然一如那些学校里面谈着恋爱,什么都不懂,就懂得害羞的毛头小伙子,羞涩的红晕,爬上双颊,他说现在这个年纪去表白,会不会有些唐突?会不会对方觉得打扰她生活等等。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我说你还没准备好吗?准备好见心中的姑娘。
胡海波说:其实我这些年,一直都想见她,可是我总是感觉鼓不起勇气来,这次去东北,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我决定了,珍惜这次机会,鼓起勇气,不管怎样,我要让她知道——曾经有个男孩,从十几岁,暗恋他到了四十多岁!
我说成!我要喊上店里所有的人,加上李善水和乔拉,给胡海波壮胆!
我们这群人,一如大学里那要表白的男生一样,一个人不敢去,得让寝室的室友和关系最好的基友,远远的看着他,给他壮胆。
我们一行人,上了两台车,很快到了那个姑娘,曾经胡海波的班花家里。
班花家在市里一个老旧的私宅,我们远远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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