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景万胜的语气有些闷:“人就在你亮姨夫家。”
景玉明还没有说话,林秀已经着急的开口:“真把徐虎带回来啦?那钱呢,他什么时候还钱?”
“他说没钱。”景万胜的语气有些烦躁。
林秀也急了:“说没钱就算啦?那批货八九十万,里面还有借的钱,没了咱还怎么过日子?!”
知道父母的脾气都有些急,说拌嘴就拌嘴,景玉明赶紧插话阻止:“爸、妈!你们先别着急,徐虎人都抓到了,怎么也得让他吐出点来。别急别急。”
景万胜深呼吸两下,平息心里的焦躁愤怒,闷声说:“你小孩子家别管这些,好好歇着吧。”
再不管咱家又得陷入泥沼了。
景玉明心中腹诽一句,还要说什么,这时,景万胜的电话铃声响起。
接通电话,景万胜听那边说了几句,声音抬高:“啥,用城南那破开发区的一块地抵了咱们两家的帐?”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多大块地?”
“……就那破地方,路都没修通呢,一块二十亩的地就打算抵两百多万?!”
“二哥你先别答应,我想想。”
景玉明心中一跳,知道戏肉来了。
景万胜刚刚电话里提到的那块地,景玉明也有些了解,毕竟父亲念叨了十多年。
那是清江县南边,名叫南关的镇政府为了响应国家经济建设号召,急于做出政绩,强行设立的一个开发区。
位置很偏,连像样的公路都没有通过去。
南关镇上的官员志大才疏,设立开发区初衷是好的,但事情没有办好。
虽然从农民手里征了地,也把地作为工业用地卖了出去,但是周边配套基建设施几乎是零,硬是连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修起来。
徐虎头脑灵光,又有人脉,刚要成立开发区的时候就斥资购买了一块地,没想到后续开发不给力,本以为是抢得先机的一步妙手成了臭棋。
那里的工业用地虽然大部分卖出去了,但局面却一直难以打开。
现在那边的地,一亩地,顶多四五万块钱。
徐虎提出用那里二十亩的工业用地,抵了两人的债务。
地此时的价值才不到一百万。
而两人的欠债加起来,二百多万。
相当于给打了个对折还要多。
但谁都没想到,清江县政府即将对这个开发区进行扩充完善,以镇开发区为基础,扩建成了县高开区,基建设施两年间,就建设完整。
这里,成了香饽饽。
短短两年后,那里的土地,一亩地就涨到十万左右。
到了二零零五年,更是到了一亩三十多万。
按照原来历史发展,景万胜和姚宏亮拒绝了徐虎的这个提议,坚决要求徐虎还钱。
但徐虎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在姚宏亮家呆了两天,瞅准机会还是跑了。
徐虎后来咸鱼翻生,生意又干好了,但对景万胜姚宏亮的债务,也不说不承认,就是拖着,一年最多给一万两万,挤牙膏一样,故意恶心两人。
直到景万胜、姚宏亮去世的时候,徐虎才分别一次性把钱结清。
就是这么欺负人。
有人会说,为什么不动用法律手段。
九十年代,大众对于打官司是有畏惧情绪,不出人命案,很少有人会动用法律手段。
甚至出了人命,有时候都不经官私了。
华夏的法制建设道路,漫长而曲折。
说句那啥的话,徐虎人脉广大,后来混的有钱有势,真打官司,也不一定能赢,赢了也未必会有强制执行。
所以后来景万胜、林秀对那块地是念念不忘,深深悔恨自己错过了一次大大的机会。
夫妻二人年龄不大就郁郁而终,一方面是过度劳累,一方面,是和徐虎、和这块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景万胜挂掉电话,脸上表情变换个不停,显然内心是在做激烈的斗争。
“电话是二哥打来的吗?说的什么吧?什么工业区的地抵债?”林秀焦急的问。
日常家里的生意夫妻两人都参与,景万胜没有瞒着老婆,将事情解释清楚。
“不行,不行,不行!”林秀果然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
此时在林秀看来,那块地且不说容不容易出手,但看价值,撑死一百万,抵两家的账,就算平分,他家也得损失四十多万。
更何况地能不能卖出去,还两说。
这时候,南关的工业园,是全县人的笑柄。
买了地的都后悔不已,哪能上赶着去接这破盘呢。
眼看夫妻两人要达成一致,景玉明赶紧开口。
他已经理好思路,对景万胜说:“爸,我刚听你说,徐虎要用一块地抵咱的账,不打算要?”
景万胜有点奇怪景玉明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不过他还是给景玉明解释说道:“那地不值钱,位置都快出县城了,偏的很,路都没修好,撑死了能卖大几十万,上百万都难。要这么抵债,咱家和你姨夫家得亏死了。”
“爸,我是这么想的,”景玉明斟酌着词语,慢慢的说:“其实我以前也一直琢磨欠账的事儿。”
林秀插话:“你这孩子才多大,琢磨啥啊?”
“哎呀,妈,你听我说。”景玉明无奈的一拍大腿,这亲妈总打岔。
“行行,你说。”
景玉明清清嗓子,继续说:“我之前听你们说过,徐虎欠了很多钱。我猜,就算他手里还有钱,他也不敢还谁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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