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不修么?
明兰茫然。其实昌哥儿有很多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可惜全失之交臂。
于自己,自是恨不得永远不要接手这烫手山芋,一切相关昌哥儿之事能躲就躲。
于顾廷烨,因早年经历,总觉有亲娘在身边,孩多少能得妥当照料,总比交给素不相识之人强;更兼之顾及嫡妻嫡,不愿明兰受累,团哥儿受胁。
至于曼娘,更是年难见的奇葩,要么早些放掉昌哥儿,要么和儿好好过日,偏她死活拽着妄念不肯罢休。
不知为何,自从做了母亲,明兰愈发心软起来,以前碰上多少悲惨案件都公事公办的转头过去,可如今却见不得无辜孩童受罪,心里莫名不忍。
送走了刘夫人,明兰便把蓉姐儿叫来,屏退众人后,将此事巨细靡遗的告知于她,吁叹道:“唉,如今,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蓉姐儿低头紧握双手,两眼红肿,这几日似是瘦了,圆润的脸颊微微收拢,在下颌划出少女般的清丽弧线,她听了明兰的话也不应声,只默默坐在炕前圆凳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两人相对半响无语,明兰正想叫她回去算了,蓉姐儿忽道:“谢谢母亲。”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明兰微微一愣。
蓉姐儿拿帕轻拭鼻端,低声道:“谢母亲替昌弟操心,托常嬷嬷代为抚养。自从……自从知道这事后,我心中感激了……想常嬷嬷正直,弟弟还能跟着年哥哥读书上进,实是天大的福气。谁知几年未见,昌弟竟乖张异常,除了……除了娘,谁的话也不听……”
想起那日见亲弟的场景,亲姐弟便如陌人般,她泪水上涌,心头酸涩,“我求娘答应这提议,好好劝服弟弟到常家去。若强送过去,弟弟执意胡闹起来,不但累了常嬷嬷,还耽哥。谁知……谁知娘不但不肯,反骂我……还,还……”
后半句她说不出,生母当时要她去求明兰,让昌哥儿留在侯府。
“……可……可夫人不会答应的呀。”记得当时自己这么回答,相处这些年,她深知明兰外表随和温柔,内里却是主意定。
“你这没用的!那你就去哭,就求,去寻死觅活!你现下是侯府大小姐了,难道她敢眼睁睁看着你死!这个才是你亲弟弟,你忍心看他没名没分的流落在外?!”
望着生母满口好话,满脸算计,一忽儿软语哄骗,一忽儿厉声叫骂,毫不掩饰的用心,她当时半句也说不出。
她早不是无知稚女,这其中深藏的凶险和干系她如何不明白;她更不是那不知自己斤两的,才过了两天舒坦日,就自鸣得意,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在大事上改变嫡母心意。
蓉姐儿用力晃头,努力不去想当日叫人心寒的情形,她抬头看着明兰,颤声道:“母亲,我实是不明白娘的心思,做母亲的不都想着儿女好么!为何……为何……难道她非要毁了弟弟才罢休么!”她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捂着帕轻声抽泣。
明兰叹口气,轻拍女孩的背。
从阴暗面来想,曼儿,儿不过是一枚棋,自是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往好处想,曼娘也爱儿,不过她所认为的对孩好,与正常理解不大一样。
好像某些狗血剧里演的,穷苦女孩生下富家的双生(女),一个送回富豪家去当公哥或公主,一个留在自己身边;最后的结果……呃,要看哪个是主角。
此事如此无疾而终,曼娘母便似风中浮絮,消失的无影无踪。明兰闷闷不快了好几日,直至华兰来访劝慰才好了些。
“你这傻孩,这种事有甚可烦恼的!”华兰依旧容颜明媚,娇艳英气,她戳着妹妹的额头,笑道,“似你这般心慈手软的,见这个也可怜,见那个也不忍,屋里还不乱作一团了。自来是冤有头债有主,那哥儿自有爹娘,该你什么事了!”
明兰低头抚着硕大的肚皮,低声道:“近来我愈发瞻前顾后,总怕自己行事不好,将来报应到孩身上。”作为一个入党积分,姚依依也曾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的说;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华兰一派心宽体胖,大笑道:“神佛之事,信也要适可而止,不能事事往这上头绕。妹夫既不叫你沾手,你乐的推开好了。难不成你真要把那哥儿接进府来?!”
“那可不成。”明兰断然道,如护小鸡崽的母鸡般昂起头来,坦率自嘲,“可怜归可怜,做娘的自要先护着自己骨肉,哪个敢伤及危及我孩儿,我非跟她拼命不可!”
华兰拧了一把妹的脸,笑道:“这就对了!”
望着长姐灿烂宽容的笑脸,明兰暗叹自己庸人自扰,遂扯开话题:“听说嫂嫂有身孕了,前儿刚送了些她爱吃的鱼鲞过去,不知近来身可好。”
自打王氏回老家服刑,为怕柳氏甫接掌内宅有不便之处,华兰常回娘家帮衬,闻言笑道:“弟妹是个有福气的,这回怀相好的很,好吃好睡,一概行事如常。”
正说着,小桃端上来一盆厨房新炒的蒜香芸豆,华兰皱眉掩鼻,再轻呕一声。
明兰皱眉道:“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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