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局,”肖征从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白着脸,“可能来不及了。”
月德公和他的徒子徒孙们为了盈利,先给人下咒,再自己装大师过去“解”,被异控局从蓬莱会议上直接逮走。肖征做事很扎实,逮捕月德公的时候证据条分缕析,几乎没给月德公们留狡辩的余地。因此这时,这些扎实的证据、内部保密文件流传出去,也就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但是月德公自己违法犯罪,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肖征毛了,“他都已经被依法逮捕归案多长时间了,还是我们风神的人大老远跑过去抓的,凭什么他的锅也要我们来背?”
“要不,我们发个官方声明吧,”平倩如弱弱地说,“反正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与其半遮半掩,让别人瞎猜,还不如我们自己把月德公事件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说得清吗?”黄局看了她一眼,“丫头啊,你可别忘了咱总部大楼是怎么炸的。”
没人说话了,劣奴躬伏法阵就在异控局总局大楼里,这是不争的事实。里面的内情复杂得他们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根本没法对外解释。还有雷霆那骇人的本真教徒比例……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他们自己一边演反派,一边充英雄,一不小心玩砸了。
就在这时,露台上传来“哗啦”一声轻响,神经敏感的肖征立刻按住腰间秘银枪,一回头,只见一只红眼的大乌鸦优雅地站在露台上。它居然不怕这一屋子人,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羽毛,翅膀扇了挂在露台上的一串风铃,敲门等人请它进去似的。
平倩如:“这乌鸦……怎么这么有气质?”
肖征愣了几秒,忽然想起盛灵渊那神秘的傀儡术,连忙拉开露台的玻璃门,把乌鸦放了进来。
乌鸦矜持地飞到了黄局的办公桌上,四下扫视一圈,它周身冒出了水波似的黑雾,一层一层地浮起了文字:“这鸟快不行了,给它拿点水和食。”
字是端端正正的手写简体字,但在不影响阅读的情况下,个别字有多画少笔的现象。
众人顾不上体会一只乌鸦自称“这鸟”是什么新时尚,一通人仰马翻地查乌鸦的主食,又投喂它,这跨省长途飞行的信使总算是活过来了。
肖征敬畏地抬头看着站在高处的乌鸦:“您是……盛前辈吗?”
乌鸦用对鸟来说过于缓慢的姿势点了下头,身上黑雾的字变了:“碧泉山有异,通信阻断。”
过了一会他自己觉得不对,又换了种更现代的说法:“没有信号。”
肖征连忙用最简短的话把当下情况描述了一遍。
乌鸦仔细地侧耳听完,然后传话:“别慌,此回响音未必能立竿见影,否则对方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平倩如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意思是说,回响音只能让人有某种倾向,并不能立竿见影地给人洗脑,除非回响音机背后有强大的精神系特能。但是我见过的最强的精神系特能也有一定影响范围,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对所有人使用精神压制是不可能的。”
在东川的时候,盛灵渊曾经借助回响音,用自己的精神强行压制所有被纳入回响音范围里的人,几分钟之内就让人们恍恍惚惚地忘了来龙去脉。一个是因为“魔通六欲”,要按照当代特能谱系分,天魔本身就是最强的精神系。再一个,也是因为事发时正好是深夜,实际看见的人不多,而且半夜三更骑着个大骨架从天上飞过去实在太离奇,对于悖离常识太远的事,好多人就算亲眼见了,也只会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让他们遗忘很容易。
但这一次的回响音背后显然没有这样强大的精神力,而世界上也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能同时给数以十亿的人洗脑——把地球变成个大洗衣机也不行——所以对方才需要先炒热舆论,一步一步地曝出异控局的内部资料,先勾起人们的怀疑,再辅以暗示性极强的回响音,潜移默化地让特能和普通人对立。
“稍安勿躁,”乌鸦周身的黑雾写道,“我们或已摸到此事背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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