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山风已带了一重凉意。一只小鱼从容遂的手边游走,她起身甩起一串水珠到阿漫的脸上。
常安回去探亲已有数十日,动身时间刚好在他将蓝南之行的报告交给卓露露和耿昱的次日,卓露露转达了他的父母思念儿子的口讯之后。
容遂说不清到底如何看待这件事,然而这一去多日不归,她需要特别留心着意在眼前手边的事,才能不去猜想。
喜欢掌控,喜欢预判的习惯真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
山谷里的孩子们虽然年纪不大,却分外懂事,小翅膀只是交待过孩子们如果有人问起,最乱的时候是怎么躲过去的,只说是一个大哥哥带着他们躲在外面的人进不去的地方就好。
没有刻意地让孩子们撒谎,却也没有更多的细节。孩子们却天然地知道要守住秘密,阿漫和阿浏原是留下悄悄照看一二的,结果只是陪着说一样的车轱辘话。
这样的地方玄门和无界组织都是不缺的,多种可能都有。
大约卓露露和耿昱无论抱了什么样的心思,都只能无功而返。
毕竟无界组织和玄门都挡在前面,前去蓝南的通道公开的说法就是走的无界组织的特殊通道。
这话原也没有错,檀明远本就与无界组织渊源甚深。
但愿这样就够了吧,容遂忍不住还是抱了这样的期待。
然而,这样真的够了吗?
定城的新家中,常安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卧室的角落里。
原先分的套房已经被替换为一个独立的小院,地面上有两层,地下有一层,还有一部电梯,直通更深的地下中心。
这是一个随时可守可留的地方,眼前风景也极好,红叶萧萧,金菊冉冉。
双亲看上去都住得十分安乐,如果不是他的感知早已今非昔比,那被二老隐藏得很好的焦虑他一定会错过。
这是他回来后的第五十八天。
所谓的家中安装了各种隐蔽监测设备,不仅他的每一句话,连同他的每一个呼吸,每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应该都无一遗漏地被监控和分析着。
而母亲,则不得不生着病,因此他才会更长时间地留下。
他该感谢一切都还这样客气吗?回来后他才真正确认,果然他才是没有任何背景的那一个,玄门并没有真正收他为徒,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他每天例行地在上午和下午到母亲的床边前坐下,握着母亲的手轻言细语。
他甚至不能对母亲说:跟我走吧!因为父亲母亲都还有一大家子人,亲朋故旧不胜数,相知相契的也颇有人在。
他只能有时沉吟,有时明朗,有时迟疑,有时爽朗地回答父亲和母亲有意无意间一个又一个问题。
朋友中他见得最多的是叶东方。
叶东方的状态很像平面的海面,意识融合已经学得很精到,又不露痕迹。叶东方身边也没有太明显的监控,当然专为监控常安的临时设备除外。
正是在叶东方隐忍地意识融合中,常安发现,在他离开的时间,这个骄傲的老友经历了天漏地陷一般地摧折。
失去音讯的爱染明仅仅是一个开始。
更多的还是渐渐在海面隐现踪迹的冰山。有些事,真是宁可不知道。
爱染家族是掌控蓝星的魔族代理人一事,也并非真正的秘密,端看你有没有资格知道。
爱染明只是被推出来的明面上的信使,幕后另有其人,与当局一直隐秘合作,该演戏时就演戏。
那么他叶东方又算什么呢?只是密不透风的棋局中的一个棋子,没准就有意外发现呢?
这是叶东方的父亲亲口对他说的,一边说还一边斥责:就是像他这样浑身只有骄傲,一旦骄傲被打破了便立马倒下不成器的样子,才决定了他只能充当这样的棋子!
生活果然就这样凑了回热闹,虽然叶东方从不认可棋子的身份,可偏偏就让他发现了不少。
常安不知道叶东方一个人究竟是如何苦练,才能这样一丝波动也没有地将自己的意识一一传递给他。
明明是风暴狂飙的海洋,却平静得好似夏日午后的池塘,完全像每次见面时叶东方表现得那样的百无聊赖地慵懒。
“你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伯父伯母要是肯走,你回头把他们接走。当然他们大概是不同意的。”
“那你就更要走了,以后不要那么实诚能说地都说,你自己捡着点单独说吧,这就是念想,然后伯父伯母他们也都会好好的。”
这是叶东方一个月前就对他说过的。常安想试试看,父亲母亲是否愿意跟他一起走。
无需言语,只用一个眼神就能了解,甚至父亲也已初通意识融合,然而谨慎的父亲也只在他的意识中留下短短两个字—不必。
今天他又去见了东方,用放荡不羁掩埋创痛的老友酒杯不离手,烟不离手,一口烟一口酒,与父母家人一院之隔却已经久不挪步不肯相见了。
“我们那个游戏空间能进去人吗?隋宁还挺惦记的。”喷一口烟圈,叶东方一面说,一面悄悄地将一段信息传入常安的意识。
“这事不是张伯涛也知道了么?瞒不住。现在隋宁已经被拉进去和空间科学家一起研究到底人能不能进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成果,但谁说得准以后呢?你们得有准备。”
常安缓缓摇头,“我们是进不去的,外星人不知道怎么办到的,能将意识导入。但从来也没有实体进入过。”
“那你们那个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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