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聂铮突然觉得异样的满足,不得不承认,人的情感思维真是复杂,他有原则,但也喜欢童延撒娇撒欢撒泼缠着他网开一面的样子。
他靠在床头,见童延开始吃水果,胳膊伸出去抓了几个圆溜溜的硬壳果子,拿起开壳器,撬开,再把剥出的果肉放在童延那边的盘子里。
聂铮的心情像是给小动物喂食,只觉得十分有趣。
童延眼睛笑得眯起来,顺手抓了个樱桃,递到他嘴边上,“来一个?”
他眼皮刚垂下去,还没张嘴,童延手突然飞快地缩回去,转瞬就把红艳艳的果子咬到自己嘴里,接着,伸手拉低他的脑袋,用嘴喂给他。
就着这个姿势,聂铮加深了这个吻,嘴唇分开,把果肉咽下去,他盯着小爱人含笑的双眼,意味深长地评价:“熟透的,味道果然不错。”
按说以童延的个性应该会接着跟他撩,但小妖孽这次没有。童延转头一把抓起他剥出的几颗干果肉,一下全塞到了嘴里。
聂铮瞧着小妖孽大嚼大咽的样儿,问:“晚餐没吃好?”
童延把东西全吞下去才开口,“晚上不是忙着在我妈跟前坦白从宽吗?”
聂铮微怔:“你晚上自己回去出柜了?”
童延点头,“可不是?”
聂铮静默片刻,手掌抚上童延的脸,柔声问:“不是说好明天我跟你一块去?”
平常人家的孩子出柜,做父母的怕是什么狠话都说得出,更狠的甚至有动手的可能。这是他们俩的事儿,身为年长的爱人,聂铮自然认为自己跟童延一块儿担待、甚至得多担待些才是理所当然,他以为童延今晚回去只是探个口风,没想到,童延自己一肩挑了。
童延握住他的手腕,脸在他掌心蹭了蹭,“放心,我没事,结果还行。”
又对他甩了个眼风,“我连影帝都能拿,还有什么事儿办不成?”
认真回想一下童延回家后的情绪,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而且,身上脸上也没伤,聂铮这才宽心。
拿影帝和安全出柜之间有什么联系,他来不及认真思考,只当童延开了个玩笑。
童延是在次日带聂铮上门的,这时机刚好合适。童艳艳在这一年的一月底生下了小儿子,如今精神状态不错,身体也恢复了**成。
可饶是童延头天晚上打过招呼,童艳艳看着他把聂铮带进门,又听着他正经八百地把男人介绍给自己,还是愣了好一会儿:自己儿子真跟男的好了,以后还得跟一男人过日子,哪个当娘的遇到这事儿,都需要接受的时间。
倒是老张反应快,把人迎进屋,见聂铮问好后,自己老婆还怔着,忙招呼聂铮坐下。
聂铮还是一贯的沉稳从容,落座后,先没说其他,十分客气地问童艳艳:“您身体还好?”
童延妈比聂铮才大十多岁,突然被当成长辈称呼,立刻回神,但也没完全清醒,“……挺好,托您的福。”
嗯,“您”来“您”去。
不管聂铮是什么样的姿态,气场和身份终究在那儿摆着,寻常人在这等大人物面前,局促些也是难免。
童延哧地笑了声,“这么客气干嘛?”到他妈面前,伸手摸了下小婴儿肥嘟嘟的脸,“我来抱一会儿,看看长沉了没。”
不用客气,言外之意:聂铮以后是自家人,自然不用客气。童延一语带过的姿态看着轻飘飘的,说完就从童艳艳手里接过了娃。可这分明是举重若轻、不容人置喙地表示:他和聂铮的事儿定了。
童延在聂铮身边,把怀里孩子凑到聂铮眼皮底下,“你看他多胖,上次见还不是这样。”
童艳艳心知儿子是铁了心跟男人好,暗自骂声小王八蛋。
但除此以外,她这当娘的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了:童延从小就有主意,一旦决定什么,那倔劲儿真是用八匹马都拉不回。
男人和男人在一块儿是挺邪乎,但眼下,童延把人都带回家了,显然是认真的。她再横眉竖眼地反对屁用都没有,说不定还得伤孩子的心。
于是,童艳艳站起来对聂铮说:“您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菜。”又吩咐童延,“抱不动了就把你弟放窝里头,摇两下他就睡了。”
聂铮抬头,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叨扰了。”
童艳艳忙说:“哪里的话,”转身奔厨房找老张去了。
等女人进了厨房,聂铮目光定定望向童延,“不会太蛮横?”
童延摇一下头,“放心,她想得通。”说着,把手上小包子搀着腋窝举起来,拇指挠了挠小娃儿身上的嫩肉,“咱妈可好了,是吧?”
几个月没见过童延,小娃半点不认生,顿时咧着没牙的嘴咯咯地笑。
童延也笑了,瞥一眼聂铮,“你看,他都知道。”
事实证明,童延虽然出身不如聂铮,但父母缘终究比聂铮好。
童艳艳固然不太会养孩子,对儿子的心却把聂铮家那位世家出身的小姐甩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她进厨房时,脸色不大好看。
老张见了,忙道:“你要是不同意,回头再跟孩子谈。小童是个孝顺孩子,你生了他,又独自辛苦把他养这么大,你的话,他还是能听几句的。”
童艳艳立刻柳眉倒竖,“我生他养他又怎么了?生他是老娘自己愿意,既然生了,养活他长大就是老娘的本分。那帮子拿生养当恩情逼孩子按自己意思办的爹娘,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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