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铮问:“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阿姨说:“下午,您前脚出门,他后脚就下楼了。”
这还真是闲不住。
暮色降临时,突然下起了大雨。望见车开进院子,聂铮自己撑了把伞迎出去。
直到童延推门下车,身子被笼在伞下,聂铮问:“什么东西非得自己出去买?”
这场雨来得及,真是横着下的,童延缩在他怀里跟他一块儿往前走,“桌布、餐具和茶具,还有别的,你别说让人送,图样上的东西跟实物到底不一样,我在家打电话跟人掰扯,还不如自己跑一趟利落。”
踏上阶梯,聂铮收好伞。行,中午回家路上他那些话都白说了。就算再严厉,他何至于让童延在外边忙的昏天黑地,回家继续昏天黑地。
可精力旺盛是好事,行动力强更是童延优点之一,即使心疼这孩子时刻散发劳碌命的气质,聂铮一时也不好传递任何倾向不对的价值观,他只是嗯了声,说:“明天来的都是熟人,你不用紧张。”
一块往楼上去,童延看起来兴致很高,“熟人又怎么了?咱俩今年行情都在走高,你生意越做越大,我又刚拿了影帝,明天招待客人,架势太盛显得咱们张狂,太疏忽了又显得怠慢,只能追求细节精致,吃的用的,我不亲眼看看总觉得不放心。”
聂铮没料到童延考虑得这么仔细,心里有些微妙的感动:童延多在乎他,多在乎他们这个家,对吧?
作为一个曾经有不婚主义倾向的男人,童延的出现,实在是他生命中的意外,最美好的意外。
晚饭后,童延认真看了下菜单。到了深夜,还没停下为明天做准备。
聂铮接完个电话回房,卧室没人,听见衣帽间里似乎有动静,他推门进去,童延正把一件衬衣往身上比,从镜子里跟他对视,“来得正好,看看我明天穿哪身好?”
聂铮又是一怔,这孩子对穿着一直自有心得。之前,在任何大场合,都没找他询问过此类问题。
“不用太正式。”他说。
童延把手上衣服挂回去,又拎一件出来比在自己身上,对他笑笑,“这件呢?我不是问合适不合适,你就说哪身穿着帅。”
人的气质都是培养出来的,童延对外表一贯自信,拿到影帝之后则风采更胜往常,走到哪都能让迷妹粉丝红着脸尖叫。聂铮当然不会像迷妹粉丝一样失控,但是身为一个正常人,爱美是天性,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对越发美好的爱人占有欲越发旺盛也是本能。聂铮享受了一会儿心情的小小激荡,说了句实话,“哪身都好。”
童延眼中光彩更甚,嘴角笑意也更大,一个眼风之后活学活用地对他拽了句文,“聂先生之美我者,私我也。”
如此花般静夜,童延温度音容都近在咫尺,聂铮突然想到一句话,**苦短。
恨**苦短,却不为贪恋体肤之欢,只是看着童延浸在融融灯光下的一颦一笑,聂铮就觉得他的人生在这个瞬间定格也未尝不是美好,又期待,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缓慢安宁地走完这一生。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的更容易心生感慨,他俩那点感性细胞似乎都长在聂铮身上了。
童延是个利落人,撩完那一句把衣柜整个拉开,紧追不放地说:“哪身最好,快给我个意见,明天客人里头可有一视帝加一阳光小鲜肉,我得选一身看着随意又能比得过他们的。”
聂铮觉得自家小妖孽担心这个完全没必要,童延难道不是随便穿一身就艳压那两位?……
但身为一个成熟男人,谦虚是必要的,于是他踱到衣柜边上,把认真比对的模样端了十几秒,顺手挑了件上衣,“这个不错,称你。”
童延更高兴了,当着他的面开始换衣。
聂铮觉得童延在他面前暴露这点小心机十分可爱,但转念想想又觉得这问题似乎挺严肃。于是,问:“干嘛要跟他们比?”以前只是跟楚绎比,现在连跟齐厦也比上了,有必要吗?
童延从他手上接过衣服换上,对镜扣上扣子,漫不经心地嘟哝,“我现在可是影帝,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怎么能随便输给人。”
从童延回家到现在,聂铮总算意识到一个问题:好像,是目前这个高度让童延紧张?这紧张感似乎还放射到了生活中的小事上?
聂铮认为,他这边没有任何一个长辈会真心为他的未来祝福,但他这次想错了。
次日清晨,在所有宾客到来之前,外头的人来书房叫他,“聂先生,老先生来了。说是要见您和童先生。”
老先生,自然是代指老聂。
聂铮和童延对视一眼,放下书,起身出门,到了客厅。
老聂见到他们之后的第一句话:“要成家了?”
今天,郑昭华也在受邀之列,所以,老聂能踩着时日来,是谁通的消息也就不言而喻了。
聂铮嗯了声算是回答,接着说:“坐。”
老聂却摆了摆手,“不了,”接着又对童延说:“恭喜你,得了影帝。”
童延坦然答了声谢谢,瞟一眼聂铮的脸色。
此时,老聂侧身,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东西,送到童延面前,“给你的。”
一尺来长的一个檀木盒子,看着华贵精致,童延微怔,一时没敢接,余光照顾着聂铮的反应,微微笑,“这是?”
聂铮跟他没多大区别,只是望向老聂的眼神相当深沉,不解、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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