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就只能叼着棒棒糖去天台吹风。
他想:今天还好,明日可期。
到元旦,终于下下一层很薄的雪。
是元旦放假前一天夜里下的,江淮在宿舍睡觉,听见簌簌地似雨声的声音。他爬起来看,把窗帘拨开一个角,窗台覆了一层薄薄的有半指厚的雪,连大理石砖的颜色都遮不住。
他还没打开窗户,用手指头拭雪,颈窝从后被蹭了蹭。少年手臂穿过他腰,抱着他,懒而哑道:“你怎么偷偷起床了。”
薄渐用手指耙着江淮细软的头发。
都睡觉了,居然还不拆发绳,薄主席心想。
于是薄主席撸了江淮的头绳,戴到自己手腕上。
江淮顿了顿,还是懒得跟薄渐计较:“下雪了。”
“嗯。”
“我起来看雪,”他扭过头,“你起来干什么?”
刚睡下没多久,还没到十二点。
薄渐耙着男朋友的头发,男朋友睡下刚刚起床,眼睛还湿漉漉的。江淮头发长了些,到肩膀下面一截了。
他原本是想趁着江淮睡着,到江淮床上来睡的。
但江淮现在醒了。
“被你吵醒了。”薄渐亲亲江淮的脸:“现在睡不着……我们做一次吧。”
江淮:“……”
薄渐做起来凶,一弄就弄到很晚。
宿舍隔音又不好,好像他每每要看到江淮眼睛发酸,忍不住淌眼泪才满意。
江淮觉得十分操蛋。
元旦三天假江淮基本都呆在家里,偶尔出去玩一两个小时滑板。他放假在家,江总总以为她的可怜儿子受尽学习虐待,一天要写23个小时作业,每天都恨不能把菜做出花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阿财受江淮连累,又胖两三斤。
但到放假最后一天,江俪忽然说有朋友找,出去了一上午。
江淮话不多,和江俪也交流不多,但江俪的交际圈他大致是知道的。
因为江俪几乎没有朋友,她把这些年所有时间都用在工作上,不交往对象,不出去和朋友聚餐,江淮偶然看过江俪微信……里面分门别类的都是各个部门的同事、上司,还有客户。
江俪在国外工作五六年,国内更不可能有什么朋友。
江淮其实早差不多猜出来了。
江俪到中午才回来。她拎着一兜菜,心情还不错,换了大衣和鞋。阿财在客厅趴在地毯上玩涂画板,江淮今天难得没闷在屋里,在外面慢腾腾地喝水。
江俪过来,笑笑:“中午想吃什么?”
江淮放下水瓶,从她手里接过菜,似随意问:“ala?”
江俪愣了下。
江淮抬眼:“男女?”
江俪默了。
“没什么。”江淮拎着菜,轻描淡写道:“就是如果以后要考虑结婚的话,你总要和我提前介绍介绍我是多了个继父还是继母。”
江俪看上去有些紧张地瞥了眼阿财。她犹豫了会儿:“你早猜出来了?”
“嗯。”他应。
“也没什么好说的。”和儿子说这种事,江俪有些尴尬,手绞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是个alpha叔叔……他追求我,但我没答应。他是我上司,这几天回国来问我想法。”
江淮被江俪扯着衣服拉到厨房。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没让阿财听见。
江淮问:“那你喜欢他吗?”
“我都多大年纪了,还喜不喜欢的,”江俪皱眉,“结婚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下来的事,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感情只是一部分……你还小,不懂这些。”
江淮诚实道:“那你就是喜欢呗。”
江俪:“……”
江俪还是尴尬,不好意思和儿子说这些:“算了,这些事都不用你管,你安心学习,你高考前我也不会去想这些事……中午吃什么,土豆炖牛腩可以吗?”
江淮没回。他看着江俪:“那你还想考虑什么?家庭条件?”
“这个肯定也要考虑的。”
“那他什么条件?”
江淮表情不多,手却攥了攥。
他心想江俪这么遮遮掩掩的……可别他妈是给他找了个二十出头的“继父”。
别的他都行,就这,让他对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喊……喊叔叔他也喊不出口。
江俪迟疑道:“他……不是和你说了吗,他是我上司。”
“多大年纪?”
江俪:“四十多。”
她看见儿子忽然松了口气似的:“哦。”
江俪皱了皱眉:“他也离过婚,有个女儿,比你大两岁。他这两天回国主要就是来找我,问我想得怎么样了……他还想和你见一面,我没答应。他也不光是我上司,他是我老板。”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江淮:“你怎么想的?”
“上市公司老板。”江淮轻轻挑了下眉梢:“我要当富二代了?”
江俪:“……你能不能说些正经的?”
“正经的,”江淮低头,“就是结不结婚无所谓,你觉得你会幸福就好。”
高三校历已经倒计时。
一模定在三月一号。
一直有“一模成绩差不多就是你高考成绩”的这么个说法,所以还没到寒假,家长群就先活跃了,积极交流教育经验,每天向群友分享“去年高考的学长告诉你,高考有个好成绩,假期要这样做!”、“全国卷高考出题组老师为你指点迷津,如何更高效率地覆盖高考知识点!”、“原来考到680的尖子生都是这样学习!你看看你学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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