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春没有答话。
她不再问为什么,因为她明白,邢姜也并不会给到她解释。
邢姜还有一句想说的话没有开口:进入汪府后,还是自己的安全排第一。
但不说也无妨。即使她自己还不足以保全自己,邢姜有自信,在汪府内不会让桑春出一点事。
“既然汪府的情况你已经基本知晓,那明日便可以准备入汪府了。”
桑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明日?”
“不然你还想这我这住到几时?”邢姜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桑春听出这话,明摆着是嫌她只享福不做事了。
“那明日就去汪府的话,还有什么要交待我的吗?”桑春问道。
邢姜只是挥挥手:“没什么,都在京城内,消息沟通顺畅,有问题到时再说吧。”
桑春见他显得不耐烦,便起身离开邢姜的居所,又回到自己住下的小院中了。
这一夜,桑春几乎是没有合眼,又将那记载了汪府情况的书册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
虽然上面的内容都已记下,但想到明日起便要去一个陌生的所在,总是难以踏实。
第二日一早,有丫鬟来将桑春,请到了将军府前院的会客厅。
桑春一路忐忑,却没想到会客厅内,邢姜并不在,只是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仿佛焦躁不安般,在会客厅内来回走动。
那中年男子看到走进会客厅内的桑春,猛地刹住脚步。
他用一种急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桑春,让桑春觉得十分不舒服。
“是你吗?”那男子突然开口。
桑春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番,才确定这中年男子是在问自己。
那中年男子却仿佛得了确认一般,走到桑春面前:“我是汪禹远。”
桑春明白过来。
这人就是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爹了。
桑春也忍不住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从前桑春只觉得,既然无奸不商,生意人总归是有老奸巨猾的派头的,可这汪禹远身上却看不出一丝奸猾。
他面貌算的上端正,年纪虽已四十多岁,却保养得当,显得正当壮年。表情动作一直是急切的,却依旧算的上稳重。
汪禹远一样也在观察着桑春。
面前这个小姑娘,身形瘦小,长得清秀可人,脸上却一副时时提防的神色。看起来温柔纯良,这样的人,真的能帮到自己?
“邢将军同我说过了。”桑春开口:“我直接随你去汪府?”
听到她轻声却清晰的声音,汪禹远有些惊奇,邢姜用人果然有一套,这小姑娘毫不因为被安排摆布而有一点点抵抗的情绪。
汪禹远思索了一下,才又开口:“对,今日你便同我回汪府。我无子无女,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但三岁时便夭折了。若是她活着,当同你一般大。邢将军的意思是,对外只说我那个女儿夭折其实是假的,真相是因那女儿天生不足,却与佛有缘,便谎称夭折偷偷送到庵内,以求活命。却不想近日庵内师太说我女儿与佛缘已尽,可以返俗回家了。如此,便可顺理成章将你带回去。”
这个借口,听起来倒仿佛能圆过去一般。
桑春想了想,才开口说:“好,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汪禹远却又急切的发问:“邢将军是怎么同你说的?你来汪府,他交待你做什么?”
桑春还未开口回答,突然一个声音由远到近传了过来:“自然是好好的做你的乖女儿了。若不如此,你所有的产业岂不顺理成章全被你那五个侄儿生吞?”
回头看去,正是邢姜走近了会客厅内。
见邢姜过来,汪禹远弯腰拱手,面上也浮出一丝紧张,语气也虚了起来:“将军来了……”
“我的安排,汪总商可还满意?”邢姜脸上挂笑,语气却无善意。
汪禹远腰弯的更低:“自然,那是自然……”
桑春十分奇怪。若沉云说的是真的,邢姜父亲有恩与汪禹远,故而汪禹远给邢姜提供经济支持,可为何看着年过四十的汪禹远对年仅十九的邢姜的态度,好像惧怕更多一些呢?
“汪总商放心,”邢姜意味深长的说:“我说过的,这姑娘无非就是个摆设,证明你汪家有后,让你那些侄儿多少有些忌惮而已。”
桑春心头一跳,这口风,可同邢姜与自己说的完全不同。
再看那汪禹远,依旧是垂眉丧目。
邢姜对桑春并不再有其他交待,直接将桑春交给汪禹远,便离开去练武场了。
去往汪府的路上,马车里,桑春反而放下了忐忑。
前路虽未卜,可自己又还有什么好能失去的呢?
她主动开口问汪禹远:“汪总商,到汪府后,我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汪禹远看着神色平和的桑春,整顿情绪说道:“你现在的名字叫汪韵清,你应当现在就改口,唤我爹才是。”
随后,汪禹远又将汪府大概情况给桑春介绍了一番。
虽然桑春提前看过邢姜给的那本书册,但汪禹远说的每句话,她依然听得十分用心,生怕有所遗漏。
汪禹远看着她认真的神情,还是忍不住继续试探:“邢将军来时,可有交待你些什么?”
桑春想到离开将军府时邢姜同汪禹远说的话,面不改色:“将军没有交待其他的东西,只吩咐我听您安排。”
对汪禹远和邢姜之间的关系,桑春总觉得有蹊跷。而且邢姜对汪禹远仿佛另有目的的样子,此时自然不能和盘托出所有。
汪禹远虽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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