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出城,面对着十万女真人,死路一条,留在城内,等到女真人堂堂正正地入城,所有人亦是死路一条。临安城中的“叛乱者”们,终于选择了发出绝望的一击。
这个傍晚,临安以西、以南的两座城门被打开,数以十万计的军民开始朝着城外汹涌而出,女真士兵亦追杀而至,天渐渐的黑了,熊熊大火在临安城内燃烧起来,牛兴国等众将率领禁军士兵,在临安城外的战线上试图挡住女真人的追赶,但不久便被兀术的骑兵冲散,一部分的士兵、民众抬着炸弹、火药朝女真人发起自杀性的冲击。
人们借着黑夜的掩护四散逃亡,少部分的军民因此得以幸存,在临安城南的钱塘江江岸上,大片大片的民众被追赶得奔入水中,一些早有准备的逃亡者们抬着木箱、柜子、木梁、竹排飘于水上,在此后保留下一条性命,数以万计的生命被水浪吞没下去。
更多的人们在屠杀中死去,希尹兀术的部队叩城而入,正式接管周雍离去之后的武朝江山。比靖平之耻更为惨烈的屈辱和屠杀,在临安城中爆发开来。
庞大的建朔天下崩溃的钟声,就此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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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夏天,整个临安城,在发生着无人能够详述的惨剧。
反抗者们被杀戮在街头,以李南周为首的众议和大臣搜集着城中的珍玩、女子、工匠交付给女真军队,抵偿战争的“亏欠”,这是与靖平之耻类似的一幕,只是京中已没有多少皇亲国戚可供女真人折辱、游戏。
京中的人们在这场战争里失去丈夫、失去妻子、失去母亲、失去孩子……平静十年之后,这悲凄难言的一幕,却也不过是整个天下将要经历的惨剧的小小开端罢了。
完颜希尹走进狼藉的金銮殿,兀术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正与一众跪在地上的汉臣戏耍,看到他来,挥挥手将汉臣们打发了。
“武朝大事已毕,先前商议好的事情,该做了。”
在完颜希尹的面前,兀术不敢端坐在椅子上面对他,于是从上方下来:“武朝皇帝未死,太子未除,兄长还在江宁打仗。此地距西南三千里,怎么做?”
完颜希尹的目光微微一凝,眼神开始变得冷冽起来。
“小四,你的想法……再说一遍?”
兀术摊了摊手,微微后退:“江宁还在打,兄长的兵不可能就此撤走吧,武朝皇帝去了海上,他们的水师尚在招降,一旦追过去,我还要在陆上截他。谷神,我与兄长之前说过,全力助你灭西南,你要什么都可以,如今天下都是我们的,武朝的人正在归附。这样——全都归你,只要你带得动的,军队、器械、后勤,你都带去——够你填平西南了。”
希尹盯着他,兀术被看得发毛:“我和兄长灭武朝,你与粘罕灭西南,天下的兵都给你了,还要怎样?你怕我背后捣乱不成?我兀术以先祖之名立誓,这一次,绝不在你背后乱来!”
“……屠山卫于镇江有损失,你的骑兵,给我三万。”
希尹说完,转身离开,兀术在背后呆了片刻。
“……好。祝谷神旗开得胜,西南小贼一战而平!”
……
天下正在沦陷。
夏日持续,无数人在这样的混乱中选择着自己的站队。六月,在内奸的出卖下,宗翰击破襄樊防线,刘光世率领大量溃兵南下,建立小范围的反抗势力,同月,陈凡白马银枪,击破长沙城,将黑色的旗帜,插在了长沙城头。
江宁,经过十余日的对峙,在背嵬军与镇海军的两面出击下,君武击破了宗辅防线的侧翼,回归江宁,开始了另一次严厉的肃清。此时,朝廷已经不断下旨,褫夺太子君武的正式权力,但乱世已经展开,这样的旨意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女真人的旨意正横扫天下。
……
西南。
第一波到来的,是接受了希尹意志,从宗翰军中发出的谈判和劝降使臣。他们携带着或许是出自希尹手笔的写有多条要求的文书,抵达了张村。文书之中,列有诸如华夏军向女真称臣、移交各项技术、移交具体工匠人员,且命令华夏军在各类技术上进行自我阉割的各种不同要求,门类繁多、五花八门。在这个时代,这样“文明”的劝降书并不多见。
宁毅接见了使臣,一条条的看得有趣:“啧,你们那边的希尹跟我学得不错嘛,越来越有想象力了。”
“当今天下英雄之中,唯谷神与先生惺惺相惜,谷神经常提起西南的宁先生,道若身在一国,双方必为知己。而今我金国已灭除武朝,一统天下,唯留西南黑旗,独木难支,先前听说又有内乱出现。今武朝百万大军与粘罕大帅之西路军已秣马厉兵,蓄势待发,谷神心念天下苍生,故留下余地,还望先生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好几年前在小苍河,你们的那位叫范弘济的使者,可没有你这么会做人。”宁毅笑望着前方的使者,随后在那厚厚的文书上写了几个字,扔了回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使者接过书文,顺手翻看,口中道:“宁先生……”说到这里,看见了宁毅写的字,他的话也就停住了。
那书文后方是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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