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时马驮人,崎岖时人牵马,这一日,陈三惊和小白终于来到了西土跃马城——比赛始发的地方。
西土的风光与中原迥然不同,服饰、建筑、食物、声音,甚至连空气的味道都散发着奇异的魅力。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多月,但八方而来的商旅早已把跃马城挤得满满登登。此时的跃马城,若论繁华程度,大有赶超唐都长安之意。
小兽医陈三惊估计得没错,商旅带来了大量的牲口,牲口会生病,生病就需要兽医。在跃马城的几十天里,陈三惊的生意红红火火,每天都要出诊数次。来请他去看病的除了有西土本地人和从内地赶来的唐人,竟然还有来自东利岛的赛手。
东利岛,这个地方陈三惊是第一次听说。请他去的东利岛人叫石太,是名来参加马赛的骑手。他告诉陈三惊,东利岛在大唐的东方,两国中间隔着宽阔的大海,坐船要好几天才能横渡。东利岛的岛主素来仰慕大唐的昌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遣使团入唐交流学习。这次唐天子在西土举办马赛,是全天下的大事,他们东利岛虽远在极东,但也不敢因此缺席。
陈三惊听了石太的话不由大吃一惊,这些人为参加场马赛竟然横穿了整个大唐,若是比这份心意,他们可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闲聊完,石太领着陈三惊去看了生病的赛马,它们一个个搭耸着脑袋,病怏怏的了无生气。一通望闻切问后,陈三惊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为了参赛,东利岛岛主挑选了十几匹良马远赴西土。这些马,受不了渡海颠簸,在船上死了一部分,在从东向西横穿大唐时,又有一部分劳累过度死掉。硕果仅存的几匹到了西土,因为哀悼同伴、思念故乡再加上水土不服,通通患上了郁疾。
诊明了马的病因,陈三惊对症下药,给马配了牲畜专用的忘忧散,一剂药下去,病马眼里顿时恢复了亮光,身上的精气神回归了大半。看着爱马好转,石太和其他的东利岛人欢喜得不得了,重重酬谢了陈三惊。
靠着精湛的医术,陈三惊在跃马城吃香喝辣,好不逍遥快活,只是他攒钱买骐骥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西土有太多吸引人的玩意儿,往往他上午赚的钱还没在怀里捂热,就在中午变成了各类特色美食,等他下午闲暇游逛市集时,昨天剩下的钱又流出口袋,换成了陶像石玉。
这天傍晚,他闲来无事,一手擎着根羊腿,一手牵着小白,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瞎逛。他举起羊腿,恶狠狠撕下一大块吞在嘴中,大嚼特嚼。把肉咽下后,他把羊腿凑到小白嘴边说:“小白啊,你不来一口吗,这羊腿又肥又嫩,一咬满口油,吞下去暖洋洋,再吧唧吧唧嘴里的余香,真是赛过活神仙。怎么样,不来尝一口吗?”他又把羊腿在小白眼前晃了晃,小白嫌弃地别过马头。
“哎呦,小白啊小白,你本事不大毛病倒是不少,竟然挑起食来。好吧好吧,你不想吃羊腿,那这个如何?”陈三惊把羊腿放到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干果,里面有瓜有果有枣,色泽鲜艳,分外动人。这下小白动了心,伸长马脖子,把嘴埋在主人手中舔食不停。
这时,一人走上前来同陈三惊搭话,原来他也是来参加马赛的,他们队伍中的兽医害了病要回家修养,因此想请陈三惊加入队伍接替这个位置。陈三惊一听不由提起兴趣,心想以这种方式参加马赛也不赖,至少从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况且他们许诺的酬劳也不低。
应了此人的邀请,两人便一同来到一间酒楼。一路闲聊,陈三惊得知此人姓张,负责马队的后勤,并非上场比赛的骑手。真正的骑手,此时正在酒楼上等着他们呢。
二人上了酒楼,拐进一间包房。只见酒桌后坐着两人,一个黑脸,一个黄脸,都是身材魁梧,气派十足。在包房角落,竟然还趴卧着一条通体漆黑发亮的巨犬,见有生人进门,它立刻直起上身,紧盯来客,嘴中发出“呜呜”的低吼。
老张怕狗吓到陈三惊,忙上步隔在他和狗之间,然后他对着酒桌上的两人一抱拳,说:“两位当家的,人我给请来了,这位就是兽医陈师傅。”
陈三惊见那两人气度非凡,不敢怠慢,忙跟着施礼,说:“不敢当,不敢当,在下陈三惊,是个兽医,见过两位将军。”
黑脸的汉子见陈三惊叫他们将军,不由哈哈大笑,“小兽医你不要拘谨,这里没什么将军,我们不过是来参加马赛的骑手。他姓秦,我姓程,你叫我们老秦、老程就好,要是你乐意,叫我大程子也行。”
“不敢,不敢。”陈三惊忙应道,“要不我就随着张兄,叫您二位秦当家、程当家吧。”
“随意,随意,名字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老秦接过话来,“陈老弟,这次请你来的目的老张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们原来的兽医受不了西土的气候,躲回老家养病去了。我们想此次马赛路程遥远,环境恶劣凶险,总要有个懂兽医的才安妥。这几日老张四处找寻,发现陈老弟你虽年纪不大,却医术高明,正是我们的合适人选。不知老弟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马队,一起在马赛上闯出个名堂来。此外你放心,该有的报酬一厘也不会少,我和老程都是言而有信之人。”
“当然,当然愿意,能和两位当家参加马赛实乃三生有幸,就是没有酬劳我也愿意跟着二位干。”
老程听陈三惊这么说又乐了,“陈老弟真是看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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