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那匹马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因为他的每一个关节都开始抖动起来,浑身大汗淋漓。
“‘现在轮到你经过森林女妖的面前,接受命运的判决了,’教士会会长对他的马说,‘不要害怕!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了,而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
“来自教区住宅的那些家畜们从森林中走出,走向森林女妖和野兽们。
这支队伍的最后,是那匹将主人驮到布莱克山的马。
教士会会长并没有离开马鞍,而是让马驮着他来到森林女妖跟前。
“他既没有刀子也没有枪防身,但他掏出祈祷书,紧紧地按在胸口,他要同这些恶魔展开斗争。
“一开始没有任何动物注意到他。
教士会会长的家畜像别的畜群一样排着队经过森林女妖身边。
女妖并没有挥动火把指着这些牲畜,但当那匹聪明伶俐的马儿经过时,她突然指着他,宣判了他的死刑。
“教士会会的光芒投射在祈祷书封面的十字架上。
森林女妖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火把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瞬间,火焰碰到地上熄灭了。
一时之间,光明突然变成黑暗,教士会会长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他仿佛身处冬天的荒野之中,四周是无边的静寂。
“这时天上的乌云和阴霾散开了,一轮满月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将一片清辉洒向大地。
教士会会长看到布莱克山的山顶上,只剩下他和他那匹马。
那些野兽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地面上甚至不见牲畜们走过留下的脚迹印子。
他自己坐在马上,双手将祈祷书紧紧地抱在胸前,身下的那匹马筛糠般地颤抖,大汗淋漓。
“教士会会长回到家中以后,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先前在山顶上他亲眼见到的事情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不过,这倒给了他一个警示,令他时时记得可怜的家畜们随时有可能变成野兽的腹中食物。
于是他格外用心地向戴斯堡的农民们讲述,因此在他在世时,他所在的教区里再也见不到狼和熊的踪迹,尽管他逝世后他们很可能又返回来了。”
伯恩哈德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算完结了。
他受到在场所有人的赞扬,似乎他拿到奖品是十拿九稳的事。
大多数人都认为克莱门特要想和他较量,未免自视太高了。
但克莱门特毫无惧色,侃侃而谈:
“当我住在斯德哥尔摩郊区斯坎森的时候,有一天,我忽然非常思念家乡——”随后他便讲起了他买下了小人儿,以免他被关进笼子里被人围观的事。
他接着讲道,他发善心做了这件好事之后不久,他便得到了报偿。
他讲啊讲啊,坐在旁边的听众们越听越觉得神奇。
当他讲到国王、官员和那本关于斯德哥尔摩的美丽的书的时候,听得入神的牧羊姑娘停下了她们手上的针线活,坐在那里屏息静气地凝视着克莱门特,想不到他竟然有过这样神奇的经历。
当克莱门特讲完他的故事后,年纪最大那位牧羊女便宣称她的围巾归他了。
“伯恩哈德讲的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而克莱门特讲的则是他自己的英雄传奇故事,我认为这个故事更好。”
她说。
这话成了定论,大家没有不赞同的。
当他们听说克莱门特竟然曾和国王攀谈过,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而这位个头矮小的拉小提琴的手艺人,却生怕表现出一点自得自负的神情。
但就在大家都在兴头上的时候,有人问他后来到底如何处置那小人儿了。
“我自己没有时间去给他放蓝碗,”克莱门特说,“所以我叫了一位拉普兰老头儿代我去做这事。
打那以后,他怎么样了,我还真是不清楚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松果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打在他的鼻子上。
这小松果并不是从树上掉落的,也不是农民们扔的。
到底是谁抛下的,人们都感到莫名其妙。
“啊哈,克莱门特!”
刚才那位牧羊姑娘笑道,“似乎那个小人儿在偷听我们说话呢。
你真的不应该叫别人代你去放那个蓝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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