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
“当然了,我看到它了。”
男孩说。
“那山叫桑夫伽勒,”渡鸦继续说,“你可能想不到,以前那里有狼群出没呢。”
“那山对于狼群来说,一定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地。”
男孩说。
“住在山谷下的人经常遭到狼群的袭击。”
渡鸦说。
“你也许记得关于狼的故事,能告诉我吗?”
男孩说。
“我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桑夫伽勒山的狼群伏击了一位沿街叫卖自制陶器的人,”巴塔基开始讲故事,“他来自山下十几里远的小村。
那时正是冬天,他驾着雪橇在榆斯纳湖的冰面上走。
大约有九到十只狼,而来自海德村的那男人只有一匹可怜的老马,所以他能逃生的机会非常渺茫。”
“那人听到狼的嚎叫声,回头一看,竟然有那么多只狼围了过来,不禁大惊失色,手足无措,根本没想到将木桶啦,水壶啦等从雪橇上抛下去,这样就可以减轻雪橇的重量。
他唯一想到的,是拼命地鞭打那匹老马,让马跑快点再跑快点,但他很快就发现,狼群正向他逼近。
湖岸十分荒凉孤寂,而他离最近的村庄还有十四英里远。
他想自己的生命就要告终了,由于恐惧,他的身体瘫倒在雪橇上。
“正当他被惊吓得瘫坐在雪橇上时,他突然看见在冰面上用作路标的矮树丛中有什么在动。
当他发现在那儿走动的是什么人时,他的恐惧感又比先前增添了几分。
“向他走来的不是那几只野兽,而是一位贫穷的老妇人,她名叫芬·玛琳,她经常游荡出没于大路和小路上。
她是一个驼背,腿也一瘸一拐,所以他远远地就认出了她。
“老妇人笔直地朝狼群走过去。
雪橇挡住了她的视线,使她看不到狼群,那人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要是他不对她发出警告就驾着雪橇跑开,她一定会落入狼口。
而当狼将她撕成碎片时,他却有足够的时间来逃走。
“老妇人弯腰拄着一根拐杖,走得很慢。
事情很清楚,如果他不救她,她就会没命。
但就算他停下雪橇,拉上她,也绝不意味着她就会安全。
这样一来的话,很可能的情形是狼群会赶上他们,他和她还有那匹老马都会落入狼口。
他想,也许没有比牺牲一个人以挽救两个人的生命更好的办法了——当他看见老妇人的时候,这个念头闪电般地在他脑海涌现。
他同时也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如果他为没有挽救老妇人而后悔,或者,如果有一天人们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去救老妇人,事情将会变得多么的糟糕。
“‘我真希望没有碰上她啊。
’他自言自语道。
“正是此时,狼群发出残忍的嚎叫。
马儿受惊跳了起来,疯狂地向前急奔,猛地冲过这位乞讨的老妇人。
她也听到了狼群的嚎叫,而且,当海德村的男人驾驶雪橇从她旁边经过时,她看到,她似乎知道了等待着她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张开嘴大叫起来,同时伸出双臂求助。
但她并没有喊救命,也没有想要跳上雪橇。
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变成了一块石头。
“‘一定是我,’这人想,‘我经过她身旁时,我的样子看上去一定像个魔鬼。
’
“他试图令自己显出心满意足的样子,现在他显然是脱险了。
但是在这一刻,他的心却鄙弃起自己来。
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一生都会遭到诅咒。
“‘无论发生什么,’他勒住了马的缰绳思忖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狼口!’
“他费尽周折才让马掉转头来,他到底驾着雪橇回到了她身边。
“‘快点上到雪橇里来。
’他粗鲁地大声说道,因为他刚才竟然丢下她让她遭遇必死的命运而生自己的气。
“‘你最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来,你这个丑老太婆!’他吼道,‘现在因为你的缘故,我的马和我都陷入险境。
’
“老妇人没有说一句话,但是这个海德村的人还是不会对她留情。
“‘这马今天已经走了三十五英里的路了,而你上来雪橇并没有减轻重量!’他嘟嘟囔囔地说,‘所以,你知道,他一定会很快累趴下的。
’
“雪橇的滑板扎扎地刮在冰面上,尽管如此,他还是听到了狼群的气喘吁吁的声音,他知道这些野兽眼看就要追上他了。
“‘我们都要完蛋了!’他说,‘我试图想要救你,但这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芬·玛琳!’
“在此之前老妇人依然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像一个受尽责骂的人一样。
但现在,她突然开腔说话了。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将桶啊什么的扔掉,以减轻重量。
你明天还可以回到这里再将它们捡起来嘛。
’
“海德村人一听,立马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并且奇怪自己先前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
他把马的缰绳交给老妇人牵着,自己将绑着桶的绳子解开,将它们抛了出去。
狼们已经追上他们,但是他们停下来去看被抛在冰上的是什么东西,于是他们又再次跑在了前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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