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年不知道那邢保东现在在哪,所以先要做的是找人,再是抓人。
别看杜驰和方健现在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但他俩人能进了这监察司,那肯定不是什么饭桶。
因此顾小年才会让他们分别带人去找,他们自然会有各自的手段,至于是什么手段,那就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了。
找不找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他们肯定都想在顾小年这个新官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作用。
官场重要的是什么?一是能拿钱,二是能得到上官看重。那样的话,自己升迁可待,这银子不也更好捞了么。
顾小年看着剩下的原本张明手下的十名锦衣校尉,迎着他们有些闪烁的目光,开口道:“这次你们跟着本官,谁表现的让我满意,本官就举荐谁为小旗。”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一亮,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顾小年笑了笑,指了指那个上午被自己一脚踹成重伤的邓三,“身子没大碍了吧?”
“啊,”邓三愣了愣,随后连忙道:“已经好多了,好多了。”
“心中可有记恨?”顾小年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邓三慌忙摆手,以致于坐在马上的身子都有些晃悠。
顾小年冷笑一声,“有也无妨,犯了错就要受惩,无人可以例外。”
上午亭中那四人都在这里,他们是受了那总旗蔡文斌的挑唆,对方后来却是又没有保下他们的意思,所以这四人是可以拉拢的。
但同样的,这种被挑唆之人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却必然是有软肋之人,若是用为亲信,被人利用的话难保不会伤及自身。
所以顾小年会侧向于用他们,却不会大用。
而且不光是他们,包括杜驰和方健等人在内,他们虽然在上午被自己威慑了一番,然后现在是对自己言听计从,可人都是有忘性的,难保他们以后不会再翘起尾巴来。
因此,顾小年不会轻信和倚重这些人,必要的时候,还会以威示之,让他们彻底胆寒,再也不敢违背自己。
因为这里是锦衣卫,他们是自己的属下,如果不彻底解决这个隐患,以后吃亏的是自己。
“宋辅,你来与本官说说此案和那邢保东。”顾小年夹了夹马腹,“边走边说。”
众人都是在马房领了马的,此时宋辅听了吩咐,驱马上了前头。
但他心里却是暗自苦笑,对方方才看似是关心了邓三,然后现在又让自己与其并马前行,看起来是对自己二人另眼相看了,像是要发展成为心腹的样子,实际上却是让众人离心。
凭什么他们上午冒犯了顾小年,还可以得到他的另眼相看?人心是不均的,其余人在看待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几分疏离的意思。
……
神都今日外城西坊市来了一位豪客。
最大的赌坊‘千金散尽’里人潮人海,围的是水泄不通,几乎连落脚点都没有。
五层高的赌坊里,男男女女围在栏杆旁,看着那个在一层的大堂中吆喝的满脸通红的俊俏公子,恨不得将他换成自己。
不是因为对方的相貌,只是因为对方眼前摆成小山般的银子和布匹般码好的银票。
在这俊俏公子边上,环着四个高矮胖瘦特征鲜明的老者,他们就站在边儿上,却是在这人挤人的地方,给拱卫着的这少年环出了足以舞拳弄脚的地方。
他们四人一副下人打扮,神情各异,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似混不在意,实则气机彼此牵引,俱都是紧要着身前的这位俊俏少年人。
这是一张长桌,上面是简单的押大小的骰子玩法,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一个双眉雪白的中年男子。
此人目光略有些涣散,带了点天然呆的意思,一张脸如刀削斧凿一般,这不是美称,而是因为他的脸的确像是被刀子划花了一样,只有眼口鼻能分辨出来,其余的地方尽是细密的伤疤,看起来异常恐怖。
但他的身躯很魁梧,尤其是甩着骰盅的双手,青筋贲张,肌肉分明。
他的身旁自然空出了一米方圆的地方,但仍是难掩背后那人山人海的热络,无他,此人是上个月赌坊刚来的庄荷,也就是专门负责给赌坊这边摇骰子的伙计。
此人手段高明,即便赌客们都不相信他靠的是赌术,却也找不到他出千的证据。
尤其是在初来时便让一个巨贾输的倾家荡产之后,入了这‘千金散尽’赌坊大掌柜金七叹的眼,是以才成了这赌坊坐镇的庄荷。
众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楚姓之人。此人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出手了,平时只是在赌坊里看庄,负责抓一些出千的赌徒,但今天却是被请了过来,跟对面之人对赌。
无他,只因为对方在这摇骰子的地方,一连赢了四十一把,银票现银加起来足足有近八万两。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在这神都里。
朝廷拨款赈灾也不过是以十万计的银两,而在官府当差之人一个月的俸禄不过才一二两银子左右。
‘砰’地一声,骰盅落在桌上。
“押大还是小?”白眉男子直视着对面的少年,淡淡道。
对面少年一身月色锦袍,长发自然垂落披散着,只是在中段用一根系绳扎着,上面一个鸟状的玉坠微微晃动。
此时许是因情绪激动双颊有些粉红,他的皮肤很白,含笑时弯起的眉眼如同月牙,乌黑的眼珠透着狡黠。他的嘴不大,和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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