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岁寒担心王婶晚上一个人在这儿过夜没人照顾会出事,便想留下来陪夜,不过王婶表示自己病得没那么严重,而且护士晚上都在,用不着别人留下。
饶是如此,岁寒还是有些担心,想尽量留在这儿陪她。这或许是因为他母亲当初也是生病去世的,而且就死在医院,且如果母亲还活着,想必到了现在也应该是和王婶差不多年纪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多多少少会将自己对母亲的感情转移到王婶身上,他不想看着王婶出事,更不想看着王婶落得和自己母亲一样的下场。
就在王婶与岁寒就要不要留下来陪夜争论的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部重重地撞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妈!”
来者正是小王,不过他现在的模样与岁寒之前所见的可谓是判若两人。他几乎是跑着进来的,走到病床前的时候还差点儿跌倒,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病床边,接着,在自己母亲面前跪了下来。
在见到自己儿子的那一刻,王婶眼中的泪水也掉了下来,她忙撑起身子去够小王,心疼得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妈妈没事。”
他跪着走向前,攀着病床的边缘,将头靠在王婶怀里,哭着说:“妈,对不起,对不起,您一定是被我气得,都是我不好。”
王婶只轻轻将他抱在怀里,像是安抚一样地轻拍他的后背:“没事没事,我不怪你。”
岁寒望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地有些落寞。
明明他该是为王婶高兴的,不学无术的儿子好歹不算太没良心,可为什么看到他们这番母子情深的场面,自己心里总有点儿不是滋味呢。
他轻声叹息,微微垂眸,盯着脚下的地板出神,柏穆辰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岁寒回过头,便听柏穆辰轻声同他说:“走吧。”
那晚小王良心发现地留下来陪自己生病的母亲过夜,这自然是用不到岁寒了,他同王婶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
夜晚的医院走廊静悄悄的,很少有人会大声说话,只有脚踏在瓷砖地面发出的声响。岁寒走在柏穆辰后方,注视着前方男人的后脑,问:“是你把王婶的儿子叫来的?”
“是。”柏穆辰回答。
“你们认识?”岁寒不禁有些怀疑,柏穆辰之前有过勾结刘虎来整他的前科,这一次他不确定,柏穆辰是不是与王婶的儿子也有勾结。
“不知道算不算认识。”柏穆辰道,“就是之前他把你打晕的那次,我其实就在你身后,因为怕被你看到,所以站得比较远,不敢贸然往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打你的时候我没来得及阻止。他把你打晕后,刚想逃走,就被我抓住了,我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回去,把钱还给他母亲,并向他母亲道歉,我可以给他一份轻松的工作,如果他不愿意,我会立刻向警方报案。”
“所以……那次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对。”
“哦。”
之后两人再没有话说,一路无言走到了医院楼下,柏穆辰转身问岁寒:“要不要乘我的车回去?”
先前乘柏穆辰的车是迫不得已,现在时间充裕了,岁寒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乘柏穆辰的车了。于是便拒绝了柏穆辰邀请,改自己乘公交车回家,在路上发了一个小时呆,才回到家。
回到家后不出所料地发现柏穆辰坐在客厅等他,岁寒也没理会柏穆辰,绕过他直接走到阳台上,接着靠着阳台的护栏,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又取出打火机点燃了。他猛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呼出,白色的烟雾像轻薄的花瓣似得散开,又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柏穆辰走到他身旁,同样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烟,同岁寒说:“借个火?”
岁寒皱着眉瞥了他一眼,直接将打火机甩给他,说:“同样的方法,你还能用两次啊。”
“不是,我只是想重现一下那时的场景罢了。”他接过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烟,又将打火机还了回去。
“我外公死在去年冬天,十二月底的时候,下雪的某个夜晚。”柏穆辰吸了一口烟后如此说,“他是寿终正寝的,走的时候很安详,脸上还带着微笑。”
这是岁寒第一次听柏穆辰说起关于他外公死亡的细节,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烟,专注地看向柏穆辰。
“我回到他身边其实也差不多有十年了,可是真正能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却并不多。刚刚被他带走的时候,他要我专注学习,接手公司后,他又要我专注工作,其他的,不用多管。”柏穆辰轻轻叹了口气,“可他好像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让我多回去陪陪他。”
“也不知道人是不是在死之前会会有感觉,在他去世的前一天,他把我叫回了家,”柏穆辰看向岁寒,说,“你猜是为什么?”
岁寒摇了摇头。
“他告诉我,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我喜欢男人。他还说他一直很后悔,当初没有同意我妈跟我爸的事情,如果他同意了,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他不想再看到我妈的悲剧重现在我身上,所以他告诉我,不管我喜欢谁,他都不会阻挠。”
他微笑着望向岁寒,眼中满是柔情:“过去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把一份不属于你的仇恨强加在你头上,我多次不信任你,我还在跟你交往的时候和别人暧昧不清,我曾无数次回想和你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我果然是个混蛋。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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