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为柏穆辰做了简单的检查,撤去氧气罩后便匆匆离去,等其余人都离开病房后,岁寒才回到病床边,取出沾湿了水的棉毛巾慢慢帮柏穆辰擦脸,擦到嘴边时,岁寒看着他因多日未饮水而干燥的嘴唇,问:“渴吗?”
柏穆辰只专注地盯着他看,点了点头。
岁寒便走到一边接了一杯温水,插上吸管后递到柏穆辰嘴边,柏穆辰看了一眼吸管,又看了岁寒一眼,像是十分不习惯岁寒这样对他。
岁寒奇怪地盯着他,将杯子往前挪了一下,催促道:“喝啊。”
柏穆辰仍是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小心翼翼地叼住吸管,一口气喝完一整杯。
杯子里没水了,岁寒又问:“还渴吗?”
其实还是有点口渴,不过柏穆辰还是摇了摇头,岁寒便将水杯放回了床头柜上。
喂完水后岁寒也没走,继续坐在病床边,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一会儿,许是岁寒觉得这样大眼瞪小眼太尴尬了,还是找些事情做比较好,便问:“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不用,我不饿,”柏穆辰说道,他握住岁寒放在病床上的手,说,“你只要能在这儿陪着我,就可以了。”
岁寒见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笑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就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走不远。”
柏穆辰听他只是打算去楼下,松了口气,又不放心地问:“真的?那……你不走了吗?”
“嗯。”
“以后都不走了?”
岁寒微微一笑,回握住柏穆辰的手,说:“不走了。”
这不是他冲动之下下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了好几天之后决定的。
和柏穆辰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累了,或许之前他还可以骗骗自己,可是经历了被绑架及柏穆辰不顾一切帮自己挡刀的事情之后,岁寒也发现了,自己真的放不下柏穆辰。
得到确认后柏穆辰顿觉惊喜无比,苍白的脸庞仿佛也有了一丝血色,他舔了舔唇,接着问:“那,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没有。”岁寒如是回答,他看着柏穆辰逐渐消失的笑容,接着说,“你之前不是说。要用你的一声来偿还自己犯下的过错吗?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听到岁寒这样说,柏穆辰又放下心来,他郑重其事地向岁寒保证:“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不起你了,如果我再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把我自己阉了,你看成不?”
“我阉你干啥,”岁寒笑着说,“不过,以后你要是真的敢再给我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就要去找别人了。”
他怎么可能再敢出去拈花惹草,再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可能了。
柏穆辰点了点头,道:“好。”
几天之后警察又来了一趟,说那几个没脑子的绑匪很快就招出了幕后黑手,那人果不其然就是柏穆辰的堂舅。岁寒也不认识柏万贵,警察和柏穆辰谈话的时候只在一边听着,等警察都走了才去询问柏穆辰。
柏穆辰将自己家那些事儿一五一十地同岁寒说了,岁寒听罢,便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走司法程序呗,”柏穆辰说道,“先前念在好歹是亲戚一场,给了他不少,没想到他如此贪心,居然想通过这种方式要钱,还伤害到了你。”
说起那起绑架案,岁寒也是气得不行,那几个家伙嘴里不干不净已经够他揍一顿了,那家伙还扔了他的戒指。岁寒很是愤愤不平地啃了一口苹果,问道:“不过我也奇怪,既然你可以通过那个戒指找到我在哪儿,为什么还要给他两千万呢?”
“我这不急坏了嘛,那会儿光想着救你了,一时之间就没想起戒指这茬,”柏穆辰说到这儿,又小心地看向岁寒,“而且,我也没想到,你还留着那枚戒指。”
柏穆辰以为岁寒说出那番话后,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永远和自己划清界限,因此他自然而然地以为那枚戒指被岁寒扔了。
“你放心吧,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没扔呢。”岁寒用小刀切了一块苹果下来,送到柏穆辰口中,柏穆辰痴痴地盯着他看,张嘴将送到嘴边的苹果一口吃下。岁寒看他将口中的苹果咽下了,才切下第二块,递到柏穆辰嘴边。
柏穆辰刚吃下第二块苹果,房门便被敲响了,岁寒取了一张纸巾将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开门。
房门外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不过看他的衣着,也应当是上流社会的人士,岁寒猜想这或许是柏穆辰商场上的朋友,便将他请了进来。
柏穆辰见到那人,很是惊讶地说:“你怎么来了?”
“听小周说你被人刺了一刀,半死不活的,所以就过来了。”徐霖昊大大咧咧地往岁寒方才坐的位置一坐,搞得岁寒搬着一张椅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椅子放到徐霖昊身后,安安静静坐在那儿。
“小周这家伙就知道乱说话,”柏穆辰将小周嫌弃了一番后又看向占了岁寒座位的徐霖昊,推了他一下,说道,“你别坐我老婆的位置,坐后头去。”
柏穆辰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叫过他,之前有几次私底下这样喊他,岁寒也是一百个抗拒,倒也不是特别讨厌,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现在柏穆辰突然来这样一出,搞得岁寒的脸倏地一下红了起来,他隔着被子拍了一下柏穆辰的腿,骂道:“你你你,在外人面前能要点脸不?”
柏穆辰被打得还挺开心:“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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