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成了嘟嘟的盲音,卞双林手僵在耳边,神情已滞,似乎十年等待,一朝复仇,给予他的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多快感。
一只手伸上来,拿走了他的手机,然后扔在地上,重重地一脚,跺碎了,卞双林回头看看,是一位满脸横肉的矮胖汉子。当然,恐惧的不是他,而守着门口的一位,面无表情,样子普通的中年人,每每审视,那精光犀利的眸子总会让卞双林心里一凛,以他的经历,他知龗道这是一种什么人。
此时,身处的是一间地下室,白得刺眼的灯光,像监狱里的氛围。而这两个人,仅仅是跟班的角色,屋中间踱步着一位发白额疏的老人,蓝色绸衣,不时地拢拢发型,似乎是惴度着一件什么让他纠结的事。是啊,当然很纠结了,做了这么大事,越到最龗后越不敢有任何纰漏,否则卞双林就不会被软禁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很坦然地坐着,陈瑞详进去之后,他后脚就进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虽然不知龗道,但他知龗道,应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老人慢慢地转过身来,面老牙黄,其笑可怖,他像有点顾虑卞双林一样道着:“老卞啊,这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我这一辈子,犯过多少罪我都记不清了,六几年饿得慌,盗窃;七几年倒卖点粮食,走资本主义路线……八几年又是流氓,又是伤害,又是投机倒把,严打差点把老子毙了。出来不久又是黑涩会组织罪,又特么继续进去……都说我是五原黑道教父,其实算个逑啊,一个小屁警察,都敢拿枪指着我,把我弄进去关了半年……哎。”
“关公也有走麦城的时候。”卞双林不动声色恭维一句,没错,这位可是他依仗的对象,说五原黑涩会教父不太准确,不过监狱里有很多知名的人犯都知龗道这位道上赫赫有名的“马爷”。
“英雄我倒不敢自封,就是特么觉得这辈子白活了,犯一辈子事,还没有这一回整得多………哈龗哈,厉害,名不虚传啊。看来玩枪杆是玩不过脑瓜子啊。”马钢炉道,此时尘埃落定,他笑得格外开怀。
“总得让您觉得回报很值啊,接下来,就看马爷你的安排喽。”卞双林摊手道。
“我的安排。”马钢炉笑了笑,在卞双林面前站定了,阴笑着道:“你猜呢?你这么聪明,在这儿算的比干的还准,难道猜不到?”
抬抬眉毛,戏谑一笑,卞双林回头看看虎视眈眈的矮胖,又看看门口驻守的那位,那是接他回来的那位,他知龗道对方的身手有多好,卞双林笑了笑脱口而出:“灭口!”
“你知龗道的太多了。”马钢炉笑道。
“是啊,袭警的事我都知龗道了。”卞双林道,他说时,背后那位矮胖子脸上明显抽搐了几下。
“这种事,不死不休,你不咽这口气,我不放心啊。”马钢炉笑道。
“也是,如果关键的证据扯到您老身上,那这事就没有秘密可言,警察会很快想通是怎么一回事……可您老的时间不多了啊,钱是不是还没有转走?身后的事是不是还没有处理完呀?”卞双林道。
“是啊,所以在走之前,我得放下这悬着的心啊……别怨我啊,老弟。”马钢炉客气地道。
“来吧。”卞双林闭上了眼,门口那位拔着枪,拧着消音器,上前几步,顶到了卞双林的额前。
这场面,惊得那矮胖子脸上肌肉直抽搐,说时迟,那时快,马钢炉转过身说了两个字:“动手。”
噗…噗两枪!闷声栽倒,被杀的喊都没喊出来。
良久,屋里一坐两立,唯余三人,马钢炉慢慢回头,看到倒在墙边,瞪着大眼,已经气绝的矮胖子,似乎惊诧于卞双林仍然平静地坐在那儿,他笑了笑问:“有胆气。”
“他是货车司机吧?”卞双林回头看了眼,平静地道着:“知龗道太多的是他,要毁灭证据,当然得先灭他了。我顶多是道听途说,对您没威胁。”
“呵呵……所以,我们的友谊还得继续啊,准备走吧,我订了一个旅行计龗划,从深港出境,我会带着你,境外会给你安排好下半生……放心,我还真舍不得杀你,最起码安全之前舍不得。”马钢炉笑了笑,叫着卞双林起身,三个人鱼贯出了门,沿阶而上,乘着夜色,钻进了一辆轿车里,如豆的灯光闪烁着,很快汇入了车流,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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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侦破都要比案发慢一步,或者,慢很多步………
出事后两日,八月二十日,经侦支队还在查浩如烟海的单据,办案地就是星海公司原址,单据、合同、协议,分门别类之后,放了满满的五张大桌子,支队的二十一名经侦人员分别对凭证、电子账务、合同协议进行细细查究,这项庞大的工作要持续多久,谁也说不清楚,只是排查出来的问题已经越来越多,账目不清、支出混乱、原本用于特定项目的蓦资,被分割到数个不明去向的账户里,有的甚至进了私人户头。
还更奇怪的事,星海最大的p2p平台,连起码的工商注册都没有到位,开户在全国数个城市,而在多地都有吸呐公众投资的分站,究竟有多少账户、这些账户究竟进出了多少钱,恐怕要是个天文数字了。
经侦支队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冻结资金,冻结所有查到涉案账户、关联账户的资金。
很快,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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