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没吃药的原因,到了晚上,时繁星喉咙隐隐发疼,有些提不上力气。
她洗完澡,肩披浴巾,一手胡乱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走出卧室。
盛子衍正躺在沙发上,睡眼惺忪,茫然地看着手里的手机。
时繁星嗓音微哑:“醒了?”
“啊……”盛子衍抬头看过来,清清嗓子,“被你电话吵醒的,我不小心就接了。”
时繁星接过手机,“谁的?”
“不知道,接了也不说话,我以为你睡了就那么说了。”
盛子衍坐起来,打开烟盒刚抽出烟,想到什么又停下。
时繁星当然记不住手机号,但要紧的人都存了通讯录,要不就直接联系木木,想来八成是打错了。
她没往心里去,靠着沙发背借力,收起手机赶人,“醒了就赶紧走,看电影还能睡着。”
盛子衍翻白眼,“太无聊了啊,都是余夏非要看什么爱情片……诶?厅,“她人呢?”
“回去了。”时繁星说完,挑眉暗示。
“我走我走。”盛子衍忙站起,见时繁星跟着他,还披上了外套,痞笑道,“哟,这么客气还送我?”
时繁星白他一眼,“我去买药。”
仔细听,能听出她说话有气无力的,眉眼也比平日淡。
盛子衍收敛了笑,微微皱眉,抬起手,却在半空顿住,“发烧了?”
“应该没有。”时繁星随意碰了碰额头,“你还走不走了?”
盛子衍站着没动,“我帮你去买?”
“不用。”时繁星笑笑,“还要去问一点事儿。”
盛子衍看她数秒,没再说什么。
时繁星照了照镜子,挽起未干的长发,打理一番后,两人一起下楼。
两人方向截然不同,时繁星走侧门,在楼里就跟盛子衍挥手道别。
积雪尚在,满目皆是银装素裹,月朗星稀,灯光点缀着夜幕。
她刚出门,突然,一阵清晰急促的脚步声从后传来。
时繁星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头,手腕便被牢牢握住,一股大力扯着她转身,她踉跄后退两步,被猛地抵在树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她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贯彻鼻间的木质香侵袭大脑,一双棕色眼睛瞪得大大的,遍布震惊。
“陈牧川……?”
树枝抖落的雪洒在两人身上,徐徐飘过纠缠的视线。
模糊散去,时繁星这才看清,男人那双眸子沉得骇人,眼底猩红一片,似翻涌着滔天的暗浪。
困兽挣脱牢笼。
如今的困兽,显然不是她能抵抗得了的。
他身上是一种由高处碾压的压迫感,强势,让人无从抵抗。
一瞬窒息般的安静过后,陈牧川的脸蓦地凑近。
时繁星反应过来,脱口低声惊叫:“陈牧川你干嘛——”
熟悉入骨的气息袭来,男人冰凉的薄唇微微贴上她鼻尖。
灼热而沉重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脸上,却似乎隐隐在颤抖,极致的克制着那一丝距离。
稍不留神便会引爆所有。
时繁星屏住呼吸,脑袋昏昏沉沉,头重脚轻的失重感阵阵而来,让她无法思考,只能愣怔地瞪大眼。
夜色遮掩,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余光中,撑在她肩膀上方的手紧攥成拳,血脉偾张,青筋暴起。
半晌,他缓缓低下了头。
气息沿着她脸颊划过,喷洒在她耳垂,酥酥麻麻的。
然后,在她耳边叫了一声。
“——汪。”
低低的,沉沉的,只一个音节震颤,却像全数释放出被禁锢和压抑的情绪,甚至,夹杂着哀求。
退让到底线之外。
“你……”
时繁星整个人呆住,犹如一个精致空洞的布娃娃。
她仿佛陷入真空的世界,感觉不到任何事物,听不见任何声音。
直到某个瞬间,时繁星如梦初醒。
像溺水之人霎时浮岸,大喘一口气,神经绷在摇摇欲坠的弦上。
“陈牧川!”
她哑着嗓,用力想将人推开,又急又躁地低吼:“你干嘛!你是不是有病——”
“你和盛子衍在一起了?”
陈牧川按住她沉声打断,大掌牢牢将她桎梏。
“你在说什么?”
时繁星紧紧拧眉,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你放开我,你不是在直播吗……”
她没想他会松力,猛地推开的同时,惯性使她往前趔趄一步,失重感瞬时席卷,如最后一击巨浪拍岸——
腿一软,她整个人彻底失去力气,往下倒去。
倒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意识流逝的最后一刻,她模糊看到陈牧川紧绷的下颌线,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眸剧烈颤动,他的胸膛起伏汹涌,沉稳有力的心跳涌入耳里。
一颗心莫名落了地。
她缓缓闭上眼。
陈牧川动作轻柔地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
身后,徐途挑起了眉。
果然是初恋白月光啊,他什么时候见陈牧川这么紧张过。
抱起时繁星时,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件碰都不敢碰的珍贵瓷器,虔诚地捧在手心上。
-
时繁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像陷进迷宫里,眼前是一团迷雾。
突然,纯白运动服的少年破开浓雾,来到她身边。
他裹挟着冷冽的寒风,逐渐地,被洒落的阳光侵蚀融化,徐徐燃烧至滚烫的温度。
迷宫尽头不期而遇。
一道遥远的声音依稀传来,陌生又熟悉,一板一眼,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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