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金乌人打到拒马关了。”所谓的老爷子也就五十多岁,脸上皱纹不少,但精神矍铄,说话声音也大。
司岂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扒拉面条——西北人吃盐重,面条里肥肉多,油腻,香过头了——去随州时纪婵说过,人在外面,最重要的是吃饱穿暖睡足,其他的都可以放在后面,不然受罪的是自己。
邱老爷子见司岂不摆架子,回答自己了,谈兴更足了,又道:“哎呀,总守着拒马关也不行啊,依我看,咱们这里……”
“爹!”邱家老大喊住邱老爷子,“没凭没据的,咱不能跟官老爷瞎说。”
邱老爷子一摆手,“怎么能是瞎说呢?早先又不是没有过。”
“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官老爷们比你懂。”邱家老大道。
邱老爷子哼了一声,“懂个屁啊……”
“爹!”邱家老二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邱家几个兄弟紧张地看着司岂等人,生怕他们拔下腰刀,把他们一家都斩了。
司岂把嘴里的面条咽下肚,问道:“老丈的意思是这里有条小路,能让金乌国的士兵偷偷打过来,是吗?”
邱老爷子一拍大腿,“聪明人呐,可不是嘛,就离我们村不远,要不我儿咋就不敢开门呢。”
司岂一怔,如果金乌国把骑兵摆在拒马关诱敌,大批步兵从这里进来,在背后偷袭冠军侯,再来一个两边夹击,只怕冠军侯就真的吃不住了。
“如果这条路能走,金乌国岂不是早就打进来了?”一个羽林军问道。
邱老爷子说道:“山北挨着金沙河,河水又深又急,山坡也陡,基本上没有路,即便是我们这些猎人,也轻易不走那里。”
又一个士兵道:“笑话,你们都不走,金乌人又怎么会走?”
老爷子道:“官老爷,咱们不走,是因为咱们不想拼命啊!再说了,山北也没什么猎物,咱们也不想去呢。”
司岂点点头,老人家说得没错。
那士兵是个爱抬杠的,笑道:“你们不想拼命,金乌人就想拼命了?”
老爷子撇了撇嘴,“不信拉倒,反正已经有人从那儿过来了,前几日我们村里莫名其妙的丢了两个大活人,我琢磨着肯定是金乌人干的……”
邱家的几个儿子有些无奈,但也没再阻拦,任凭老人家罗里吧嗦地说了个够。
司岂读过历史,对大庆与金乌的几次战争了解得极为详细。
四十五年前,大庆仗着国力强横,大肆向北向西扩张领土,一度打到过库尔城。
后来金乌的一队奇兵突然出现在大庆,占领了毫无防备的宁州,大肆屠杀百姓。
大庆不得不从金乌撤兵,订下盟约,与金乌修好。
他看过舆图,金沙河确实就在附近。
此河是两国之间的界河,水流湍急,冬季甚少结冰,那条路的确很凶险。
大庆派斥候专门探过那条路——总共去了十个人,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三个。
司岂可以肯定,邱老爷子说的山北,应该就是当年金乌国士兵走过的路。
那么,为了振奋金乌国士兵的士气,金乌的士兵会不会再次走上这条小路呢。
吃完饭,司岂披上斗篷去外面看了看。
风小了,雪也小了,只有稀稀疏疏的雪粒子还在飘洒着。
雪只有薄薄的一层,估计明日太阳一出就化了。
由此可见,这场雪并不能给打定主意冒险的金乌人带来多大麻烦。
司岂心里有事,一宿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羽林军返回了拒马关,一进军营就去找冠军侯商议此事。
冠军侯还在跟军师们和幕僚们研究沙盘,推演金乌的战术。
司岂不等通报,直接闯了进去,道:“侯爷,依我看,四十五年前的宁州惨案又要重演了。”
冠军侯停下话头,不满地看了司岂一眼,说道:“司大人,这是主帅营帐,任何人都不能擅闯。”
司岂道:“侯爷,事急从权,下官不得不如此。”他大步走到沙盘前,指着小邱庄一带说道,“这里前三天莫名其妙失踪两人,下官有理由怀疑金乌国要从这里突袭西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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