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没点头也没摇头,过了几秒,向我走了几步,伸出手,掌心摊开,才淡淡的开口:“你东西掉了。”
我一惊,忙摸向自己的脖子,空的。
我接过项链,看了他一眼,“谢谢。”
院长说,我被送来的时候,那条项链就搁在我的襁褓里头,可能是亲人留给我的,会保平安。
同样的项链,木妧也有一个。
“不客气。”他说完,准备转身。
“嗳。”我叫住他。
他顿了几秒,慢慢抬眼,“嗯?”
“你……也是来上户口的?”
他摇头,“不是。”
“噢。”我有点失落,他的话好少。
他突然问:“你上户口?”
我笑了一下,重重的点头。
“我叫伽禾,伽利略的伽,禾木的禾。”
他挑了挑眉,嘴角淡淡的扯了一下,“你知道伽利略?”
他疑问是正常的,毕竟那时候九岁的我要知道这个名字是挺奇怪的。
我点头,“圆满有个小屋子,里头有很多书的。”
那都是中国各地的好心人捐来的,各种类别的,五花八门的书,什么都有。
他微微皱眉,“圆满?”
我愣了一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就是城北……那家孤儿院。”
他显然有些意外,“你……”
我咧开嘴笑了,“我有很多好朋友的,每天都很开心,吃得饱穿的暖和,院长对我们都特别好。”
他看着我,没说话。
眼神里有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淡淡的,他微微偏头,“是他们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的那群小伙伴都围在一起玩游戏,乐乐呵呵的,不知忧愁。
我点头。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不一起?”
我低下头,蹭着脚下的小石头,然后抬头对着他笑,“我在和你说话呀。”
他轻轻唔了一声。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说:“宋裕,宋词的宋,焦裕禄的裕。”
很相似的介绍方式,我抿着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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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之后的很多年里,再也没有遇见过。
后来,我去过好几次那家派出所转,想等着他,也没有等到过。
再后来,我和木妧都上了大学,她走北京,我去了上海。
我喜欢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可以俯瞰黄浦江和东方明珠,我喜欢一个人走街串巷寻一些沉旧的小玩意儿,我喜欢下着雨的天气,听着外头雨点落在地面的声音,清清凌凌的,很好听。
整个大学生活里,我除了兼职还是兼职。
依稀记得大二那年,一个朋友叫我一块去一家酒店做兼职,那天有场婚礼,我们作为服务员工作三个小时,挣了三十块。
后来婚礼结束,经理结了钱,我和朋友往外走,和一堆人擦肩而过,为首的那个人个子很高,西装革履,唇线抿的紧紧的,冷漠疏离。
一瞬间,莫名的熟悉,我转身看那个身影,朋友叫我,"看什么呢你?"
我回神'嗯'了一声,"没什么。"
学校里的课比较繁重,那一年我几乎除了课业论文就是呆在图书馆。
圣诞节前夜,木妧来上海和我庆祝生日。
十二月二十五日。
舍友看到木妧,又看看我,嘴巴张大的能塞进一个馒头,"你……你们……"
我调皮一笑,“木妧,我孪生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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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她去了很多地方玩,甚至捣蛋的交换身份证,当然,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孩,连发型都是扫肩发,认出来着实不易。
我和她讲过很多自己的秘密,包括那个男孩子。
也包括,那个名字。
后来木妧回了北京,我又继续着每天的兵荒马乱,那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学校邀请知名企业家来校演讲,记得那天上午我还在图书馆,坐在靠窗的座位一边晒太阳,一边翻着外文医学,窗户镀了一层软软的金黄色。
舍友打电话催我快来,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同学,她手里的杂志掉在地上,我满怀歉意的捡起来,在看到封面上的那个人的那一瞬间,我怔住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眉眼,淡漠,不苟言笑,眼神有点漫不经心,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对我说‘你东西掉了’的大男孩。
我的视线下移,落在右下方那个潇洒的签名上。
time,宋裕。
那一瞬,风起,吹乱了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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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礼堂挤满了人,我去的时候舍友已经占好了座位。
她挽着我的胳膊,笑嘻嘻的,“你知道今儿来的企业家是谁么?”
我不明所以,“谁?”
她花痴般的少女心泛滥着我一对汪汪的大眼睛,“学校对外设立一级保密警戒,但我还是打听到了哦。”
“哦。”我漫不经心。
她炸毛,“你就‘哦’一下,不问问我是谁?”
我懒懒的抬眼,“谁?”
她神秘一笑,朝着礼堂门口努努嘴,“他。”
我皱着眉,与此同时,掌声响起。
我在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的掌声中看到了那个,十几分钟前还在杂志上见到的,神情淡漠的男人。
一刹那,心也翻江倒海。
他的声音低沉,瓷瓷的,四十分钟的演讲,精彩的掌声不断。
之后有二十分钟的提问时间。
记得其中有个女生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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