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累的时长生,是坐在药药背上的,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意识也不太清醒了,一颗脑袋也半垂着,但那双眼却还是盯着大船看。
他看着大船,干裂的唇角,缓缓的勾起,真好,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唤。
“时长生。”叶弑音见药药没有下来的意思,继续大声喊道。
时长生虽然意识已经不清醒,但此时,他却是真真切切的听了她的喊声,他轻声回道“我在。”
只是,他不能去见她了。
药药又是悲鸣,想要冲下去。
“药药,听话。”时长生温柔的说道。
“哥哥,为什么不下去见叶姐姐。”时年红了眼眸,此时恨不得抱着的时长生,就跳下去。
可是不行,他想要知道哥哥的想法,他想要遵循哥哥的想法。
“她若想起我的时候,我的样貌不会太过狰狞。”时长生缓缓的说道,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太过吓人。
双眼都凹陷下去了,整个人更是瘦的皮包骨,连他自己照个镜子,都有些吓到。
那个只是病弱,但却依然有着绝色容颜的少年,已然不见了,如同魔鬼了。
他怕吓着她,他不想她想起他的时候,是现在这个模样。
他想留给她,最好的自己。
而且,看到她,他会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她难过。
即使他们只是朋友,但他若是死去,她会难过的吧。
他怎么舍得呢。
时长生听到那大船上,又听到了她的喊声,微微的勾唇,瞳孔涣散的他,呢喃着“何时能听你弹赤羽琴。”
他送了她赤羽琴,可他却知,她至此都没用过赤羽琴。
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中很早就有了一个人,只是她并不知道而已。
她不用赤羽琴,不过是下意识的怕那个人不开心,所以从未用过。
可是,她可知,他有多想她能够用一次赤羽琴,只一次,那也是好的。
“哥。”看着缓缓倒下去的时长生,时年尖喊出声。
“长生。”时开元也叫出声,忙抬起时长生,却见他紧闭着双眼,双手无力的垂着。
时开元只觉得,一颗心被挖了出来,痛的他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来。
“年儿,你不再是哥的时年了,做自己吧。”时长生强撑开了眼,看着时年那稚嫩的小脸,虚弱的说道。
他知道,爷爷给年儿取时年的原因,是希望给他续命十年。
自小,时年就跟在他的身边,以他为中心,真是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他十年。
可时年,就是时年,是他自己的时年,而不是谁的时年。
“不要……她……想……赤羽……”
恍若无声,断断续续的说着,想说出他最后的心愿。
“哥。”时年把头埋在时长生的怀里,嘶声痛哭着。
时开元看着紧闭了双眼,那无力垂着的双手,那不再起伏的胸口,竟是闷声痛哭了起来。
他的长生,就这样走了。
呜!
药药飞的速度更快了,一圈又一圈的在大船上盘旋着,那悲鸣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声声闻者落泪。
“我们回去吧。”时开元擦了一把老泪,抱着时长生,沉声说道。
他懂长生的意思。
不要她知道他死了。
他想听她弹奏赤羽琴的琴声。
时年弯下腰,将脸贴在时长生那逐渐冰凉的脸上,呢喃着“年儿还是哥哥的时年。”
哥哥想做的,未做的,他都会去做。
哥哥想保护叶姐姐,那他就去保护。
哥哥喜欢叶姐姐,那他也喜欢。
哥哥想听叶姐姐弹奏赤羽琴,那他也要听。
哥哥,你未完的生命,年儿替你走,你未完的心愿,年儿替你完成。
年儿,生来便是为哥哥而生的,始终是哥哥的时年。
叶弑音抬头看着药药返身飞走了,微微皱了下眉头“君邪,我们回去。”
药药悲鸣的厉害,无论她喊多少声,时长生都未回应,这其中必有原因。
想到时长生不好的身体,叶弑音微皱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墨君邪没有问为什么,下令让人去将船调头回去。
“怎么了?”梅诗沁见调头回去,疑惑的问道。
“回去再说。”叶弑音沉声说道,此时还不知道事情怎么样,话不能乱说。
梅诗沁见此,也没多说,便点头。
梅禹舒见事情有点急,便和墨君邪一起用了风玄术,推进船的速度,进码头,上岸,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去时家。
等到了时家,叶弑音听到了哭声,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等进了府时,发现丫环们抱着白绸,纷纷忙碌着,而那大红的灯笼,也挂起了白色的。
时长生他……
叶弑音竟是有些哽咽,这件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奔去时长生的院子,看着已挂上白绸的院子,恍惚间,看到了她被骗婚那天,时长生不顾身体的破了结界,然后跟她说对不起。
屋子里,传来了悲戚的哭声,绵绵不绝的传入耳朵。
她缓步走了进去,看到的是时开元和时年已经换上了丧服,正守在床边。
时年没有哭,他双眼无声的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人,好似那人儿只是睡着了。
时开元则是无声的掉着眼泪,那泪水就跟无止境一样的掉落着。
“叶姐姐。”时年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了下,见是叶弑音,无神的双眼,这才渐渐的红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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