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您喜欢给它用什么名称吧。”
“可是,奴隶随时随地保留有要恢复他的自由的权利,不管哪种机会来到,他都会认为是好的,都要加以利用!”
“这个权利,”尼摩船长回答,“谁否认您有?
我曾想过要你们发誓把你们束缚住吗?”
船长两手交叉在胸前,眼盯着我。
“先生,”我对他说,“已经是第二次说这件事了,不是您所高兴,也不是我所愿意的。
不过既然说到了,我们就尽情地谈一下。
我再重复一遍,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问题。
对我来说,研究是一种帮助,一种有力的转移,一种吸引,一种热情,可以使我忘记一切。
我没有什么奢求,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希望,想把自己工作的结果,有一天利用一个靠不住的盒子,随风浪的漂流,遗赠给将来的人。
总之,我在我了解您这个人的某些方面上。
我佩服您,我愿意跟着您,和您在一起苦恼和不快都没有了。
但您的生活有的方面,使我充满了神秘感,就是这一部分,一直到现在,我的同伴和我,丝毫不了解。
我们的心时常为您而跳动,为您的某些痛苦而感动,为您的天才或勇敢行为而鼓舞。
我们同时又看到,从朋友或从敌人方面发出来的信息,是出于人类同情心的最细微的表示,我们也必须把它压抑在心中,不能露出来。
那么,就是这种感觉,我们对于所有牵涉到您的全是陌生的这种感觉,也就使得我们的处境有些不能忍受下去;甚至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特别对尼德·兰来说,更是这样。
对自由的向往,对奴役的憎恨,在天性跟加拿大人一般人的心中可以生出的报复计划,他可能思想的,可能企图的,可能要做的……您心中曾想过一下吗?”
我停声不说了。
尼摩船长站起来说:“尼德·兰思索的,企图的,要做的是什么,随他的意思去,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并不是我把他找来的呀!并不是我高兴把他留在船上啊!至于您,阿龙纳斯先生,您是能了解一切的人,就是不说出来您也能了解的人,我没有什么话可以回答您的了。
希望我听到的这个问题是第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
我退出来。
从这一天起,我们的关系紧张起来。
我把这次谈话讲给我的两个同伴听了。
“我们现在知道,”尼德·兰说,“对于这个人我们不能有什么期待了。
诺第留斯号现在接近长岛,不管天气怎样,我们逃吧。”
但是天气愈来愈坏,有迹象预告大风暴就要到来。
空中大气变成灰白的牛奶色。
在天际,接着一阵一阵疏散的淡云来的,是那朵朵的浓密乌云了。
别的低垂的层云很快地在空中飞过。
海水高涨,鼓起汹涌的波涛。
除了喜欢跟风暴做朋友的海燕外,所有的鸟都不见了。
风雨表显著下降,表示空中的温度很高,水蒸气很多。
暴风受了大气中饱和的电力,内部物质分解了。
风雨的猛烈斗争很快就要展开了。
大风暴在5月8日爆发那一天,正是诺第留斯号跟长岛在同一纬度上,距纽约水道只有几海里远的地方。
不知由于哪种古怪的情绪,尼摩船长不让船潜入海底,而要它在水面上乘风破浪。
从西南方吹来的一阵阵凉风,最初,每秒的速度为十五米,到下午二点左右,速度就达到每秒二十五米。
这是暴风的速度了。
尼摩船长站在平台上,目光坚毅,昂首挺胸在猛烈的暴风下屹立不动。
他腰间用绳子捆住,用以抵抗阵阵冲来的大浪。
我也站在平台上,也用绳子把自己捆起来,像尼摩船长一样顽强地与暴风搏斗。
波涛汹涌的海面被浸在水中的片片巨大浓云扫过。
我再也看不见大漩涡中形成的中间小浪。
只有煤黑色的长波大浪,浪尖并不汹涌,因为它们紧凑环境中,只有像康塞尔这样的一个佛兰蒙人才能安心接受。
我受不了闪电的光辉,但尼摩船长正视着它,好像要把风暴的灵魂吸取过来。
互相击打的波浪怒吼声,大风的呼啸声,雷电的爆裂声所交相辉映,震耳欲聋。
风从天际各处吹来,台风自东方出发,经过北方、西方和南方,又回到东方,跟北半球的回旋风暴的方向正相反。
啊,这大西洋暖流!它被称为风暴王,名副其实!由于在它水流上面,各层空气的温度不同,使而造成破坏力极强大的台风。
接着大雨,就是一阵烈火。
雨点变为轰掣闪电的羽饰了。
真使人要说,尼摩船长想求得一种配得上他身份的死。
是要让雷来轰自己呢。
受到了一次可怕的颠簸震动,诺第留斯号把它前头的冲角竖起在空中,像避雷针那样,我看见从冲角上发出很长的火花。
疲乏了,力尽了,我爬在台上滚到嵌板边去。
我把嵌板弄开,下到客厅中,这时候,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猛烈程度达到了最高点。
这时候,想在诺第留斯号内部站立起来,简直不可能。
尼摩船长半夜时分才回船中,我听到储水池渐渐装满水,诺第留斯号轻轻地沉到海水下面去。
通过客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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