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漫长的等待音。
她抽泣着,听着一点点拉长的等待音逐渐盖过呼啸的风声。
那边始终没有接起来。
关星禾的手被冻得僵硬,她将手掌贴在地上暖了一秒,又拨通电话。
冰冷的等待音仿佛裹挟着风雪,吹进她心里。
一连好几次,他都没有接电话。
关星禾坐在地上,悄无声息地蜷缩起身子。
孤独和绝望像条毒蛇,慢慢地攀上她的心脏。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长大,足够坚强地去面对父母的漠视,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他们一直藏在自心中的最深处,猝不及防地一击,便让她从里到外崩塌溃败。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份绝无仅有的偏爱,足够支撑她走下之后的日子。
可从未想到如果那份偏爱稍稍离去,自己又应该怎么办?
有一点温软悄悄触上自己的膝盖。
是风信子,她静静蹲坐着,睁着那双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关星禾颤抖着手将它抱在怀里,眼泪一点点落下来。
“风信子。”
“喵。”
它软乎乎的肉垫在她的膝盖上轮流按压着,关星禾摸了摸它的头。
毛茸茸的生物似乎能治愈一切。
自从来了m国,它便总是怏怏的模样,直到今天才主动接近它。
好像知道她很难过一般。
窗外的雪无声无息地下着。
贺灼已经失联两天了。
时差和距离似乎在他们之间明确的划分出界限。
在今天之前,关星禾从未担心过异地对于一段感情的影响。
可她联系不上他,那种从未有过的焦虑孤独几乎让她夜不能寐。
关星禾抱着风信子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她才拨通了贺灼的电话。
「哥哥」
所有的委屈好像都留在了昨夜的风雪里,她吸了吸鼻子。
「你最近很忙吗?为什么都没有接我的电话?」
那边顿了几秒,「对不起星星,最近有些忙,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温和,让关星禾瞬间红了眼眶。
所有强撑的坚强仿佛在这一瞬间打碎,她抿着唇,强忍着不发出颤音「没有...我」
对面响起一记敲门声,贺灼的声音蓦的有些慌乱的急切「星星,我有点事,先不和你说了,等我这几天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好吗?」
她擦了擦眼睛,「好,那你忙完了一定要给我打」
“叮”得一声,那边很快挂断。
窗外的细雪已经堆成厚厚一层。
屋里开着暖气,关星禾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从未觉得这样冷。
~~
护士走进私人病房,动作麻利地换着点滴。
她斜眼看了看贺灼的手机,声音很冷,“你才刚醒,这几天还是静养,这种过劳是很伤身体的,稍不注意就是猝死。”
贺灼抿抿唇,“请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得问医生,我还不清楚。”护士说:“如果你出院还是这种状况,那没过多久还是得进来,这次的情况幸好是你朋友及时发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冬日里,窗外的白雪压低枝芽。
门“嘭”得一声打开,徐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卧槽终于醒了啊?”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少年眼圈都红了,“叫了半天没影,老子都以为你要死了。”
贺灼说:“我没事的。”
护士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冬天拍打着窗户,病房里格外安静。
徐营叹了口气,“阿灼,你这样熬是真的不行的,说真的咱们身体第一位行不?”
“你看看你这次进了医院,那边进度更慢了,得不偿失吗不是,星禾给我发微信问我你怎么了,我都不敢告诉她,就说你最近在忙。”
贺灼提起的心猛地坠下,他松了松手,发现出了一手汗。
他最害怕的,是让她担心。
“谢谢。”
“哎,我还不知道你吗。”徐营提着手上的食盒,“来,食堂打包的粥,咱也不会自己做,你将就着吃一下。”
他蹲下身,看到贺灼攥在手里的手机,“你把手机电脑都给我,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再管其他的事了,等出院了我再还你。”
贺灼僵坐着没动。
徐营干脆伸手一把夺过来,低头将手机关机了,“先帮你管着,身体垮了别人更不会要你的。”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贺灼,他垂下眼,顺从地答应了徐营的要求。
~~
隔天,关星禾接到了林映的电话。
她动了动手指,直接了断地挂断。
过了几分钟,那边发来短信。
「星星,那天是妈妈的话说重了,菲利普反复和我说了,你们之间是有些误会的,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和睦相处」
关星禾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本以为林映隔了这么多天给自己打电话,多少知道说些好听话,没想到还是这番和稀泥的言论。
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再对她抱有希望。
这次,关星禾直截了当地将她拉近了黑名单。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点点阳光落下来,化雪天却仿佛愈发冰凉。
今天学校的社团组织了活动。关星禾本来不想参加,可一连几天的低气压让自己无精打采,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出去散散心。
出门前,钟点工来家里打扫卫生。
“阿姨,今天不用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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