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第二天晌午照常来了。
这次他没来得及翻墙爬树,就在门口碰到了柳弈。虽然昨天说话很硬气,但他如今见柳弈,就像是见心上人家不待见自己的亲眷,难免觉得心里不太自在。他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柳弈已经为他推开了门,然后微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一个下属的姿态。
柳弈的骨气很硬,对顾念也忠心,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跟着顾念来邵国。虽然如今寄人篱下,但他向来只认顾念一个主子。除了顾念,他见谁都是礼数周到,又不卑不亢,疏离冷淡的。当然对容瑾这个似乎觊觎他们家殿下美色的家伙,态度又更差一些。
容瑾见状,顿时心中警惕。明明他昨天还是一副替他家殿下拒人于千里之外,后来迫不得己屈于容瑾的逼迫,痛心疾首,无可奈何的样子,怎么今天态度变得这么好了?难道是昨天晚上已经暗地里给我上好了眼药,盼着我进去受冷待或者挨骂吗?
容瑾如临大敌地走进了那扇熟悉的小院门。
今日陈老先生拖堂,容瑾来的有些晚了。顾念坐在屋子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碗筷。柳弈跟在容瑾后面进来,落座前还主动为容瑾盛了一碗汤。
“多谢,多谢。”
容瑾干笑着接过汤碗,同时悄悄看了一眼顾念,顾念面色很平静,倒没有什么不快的模样。
用过饭,容瑾照常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柳弈却拦下了他,一定要自己去洗。
容瑾只好随他去,自己也不好意思闲着,站起来看了一圈,去院子里收衣服,心中狐疑:柳弈这是怎么了?
将院子的衣服收好叠好,容瑾看了看,似乎没什么活了。毕竟宫里的人眼色活,容瑾去了御膳房一趟后,顾念这里的杂活大部分都有人干了。他坐在顾念身旁,犹豫再三,还是将腰间的那个盒子拿了出来。
昨天回了家,容瑾坐在廊下吹风,想起顾念给他的小盒子,于是翻了出来。
打开一看,是一对碧玉镯子,翠色欲滴。
他也是识货的人,顿时觉得手里的盒子烫手到不行。偏偏这时候他娘从廊下走过去,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盒子,花容失色:“你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难道你偷偷去刨了前朝帝王的墓?”
容瑾:“……亲娘,话可不能乱说。”
他娘只是太惊讶了,想想也觉得容瑾有分寸,当然最主要是他最近被管的很严,应该没时间去偷偷寻墓。她看着那对镯子,惊叹道:“这都可以做咱家的传家宝了。你以后娶了媳妇,倒是可以给她。你从哪里弄来了?”
说到这儿,想到自己儿子大概也没什么娶媳妇的可能了,又变得低落起来。
容瑾将镯子收好:“友人送的回礼。”
“你朋友送你这个做什么?你又不能戴。”
是呀,顾念把这对女式的镯子给他做什么?难道顾念不愿意占他便宜,但是身边只剩这一件值钱的东西,于是咬咬牙给他了吗?
容瑾左思右想了半夜,还是觉得他不能收下这个镯子。一来太贵重了,二来看顾念的样子,这镯子只怕挺重要的。万一顾念只是面子上抹不开,他真的收了,顾念心里该怎么想他?
他将那盒子拿在手里:“阿念,你昨天是不是拿错了?这个也太贵重了。”
“没给错。”顾念看都没看那盒子,轻描淡写:“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你收着。”
柳弈正好洗完碗回来,闻言心中暗暗着急。他出身世家,上面有一个fēng_liú多情的哥哥,对这些事颇有一番自己的心得。但凡做了不说,只默默付出的人,最后一定比不上那些嘴甜如蜜的。
柳弈见顾念就打算这么含糊过去,只好心累地以下犯上插话:“怎么不要紧?这是娘娘给我们殿下未来皇子妃的信物,只是……”
顾念沉声打断他:“阿弈!”
是给未来的皇子妃的?
容瑾本来打算直接把盒子放到顾念身边,闻言,伸出去的手拐了个弯,又搁回了自己腿上了。
容瑾突然想到一件事,脸上的笑容微淡:“阿念来辰国时,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想必婚事已经定下了?”
这个年代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往定得很早。越是身份贵重的,往往越是定下得早。容家父母向来不大管自家孩子这些事,容瑾之前竟然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容瑾心里微紧,面上却仍是一副善意调侃的表情。
顾念却点了点头:“小时候确实曾经定下一门婚事。”
容瑾暗暗握紧了手中的盒子,强撑着笑,好奇道:“那怎么没把信物给人家姑娘?”
“本该大婚那一日给的。”顾念见容瑾表情如常,眼底暗淡了一些,“如今婚事已经取消了。自然也不必给了。”
容瑾愣了一下:“婚事取消了?为什么?”
顾念淡定地回答:“我要到十八才能回国,她家中不舍她苦等,便在我离开辰国之前,与我退婚了。”
其实话一出口容瑾自己就明白了,其实还是因为顾念落魄了。能和顾念议亲的,必然是达官显贵。嫁给前途不可限量的皇嫡子,和嫁给落魄到被流放的质子,自然不能是一回事。毕竟顾念以后能不能回国,都还两说呢。
明明没有婚事了,容瑾心里却并不好受。
一方面,他觉得心疼。顾念离开辰国时,才十三四岁,被父皇流放,那时候处境一定很艰难,偏偏又被未婚妻退婚。
容瑾是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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