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这路段属于郊外,所以没有路灯,司机打开车前大灯照着路面。
季司朗与朱旧赶紧下车,朝事故车辆跑过去,朱旧一边掏出手机打120。
这本就是一段偏窄的公路,迎面的两辆车撞到了一起,从那头来的车是一辆面的,这边过去的是一辆黑色小车,此刻况看起来比较严重,大概是为了避开面的,直接撞在了路边一棵大树上,而面的又直直撞到了小车的车厢上。
季司朗与朱旧分别跑到两辆车边,因为没有路灯,车里是昏暗的,他们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进车内。
面的里只有司机一个人,正趴在方向盘上,头上满是血迹,人没有昏过去,见到灯光,立即呼救,声音有点虚弱:“卡住了,动不了……”
季司朗立即说:“你别乱动,别挣扎。
我跟我朋友是医生,我们马上帮你。”
黑色小车后车厢有一扇玻璃窗是打开的,所以朱旧一眼就看见了后座上头破血流陷入昏迷中的老人,她晃了晃手电,发现前面的司机没有晕过去,被安全气囊卡住了,他也是一脸的血迹,但气息听起来却还算好,右手正在努力地伸进衣服口袋里,想掏出手机。
朱旧说:“你别动了,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很快就会来。”
她听到季司朗在喊她,立即跑过去帮他一起,小心地把面的司机抬出来,没有工具,只能为他简单止血包扎了下。
他们又将小车里的老人抬出来,老人伤得很重,朱旧发现他脉搏很弱,俯身到他胸膛去听心跳,脸色立即变了:“司朗,这位有心脏病,他装了心脏起搏器……”
季司朗脸色也微变,两人立即帮他做应急处理,一边祈祷着,救护车快点到来。
他们做完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是等待。
好在这里离城区已经不远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朱旧与季司朗在老人被抬上车时,同时舒了口气,他尚有气息。
他们跟着上了救护车,随时观察老人的情况,一直见他被送进了手术室,才终于放下心来。
警察正往医院赶,他们是这起车祸的目击者,例行要留下来做笔录。
警察身边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表情略显严肃的中年男人,等他们做完笔录,那人才上前跟朱旧与季司朗打招呼,向他们表达谢意,谢谢他们救了他的父亲。
原来他是那位老人的儿子。
当一切处理完毕,她与季司朗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们还没有吃晚饭。
可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胃口与心思了,就在医院附近一家面店,一人吃了一碗牛肉面。
季司朗叫了出租车送朱旧回家,其实他才是客人,可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总是绅士风度十足。
分别时,他才说:“,我明天中午的飞机离开。”
“啊。”
朱旧惊讶,“这么快?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如果知道他明天离开,她再没有胃口,也应当尽地主之谊,请他去吃顿好的,而不是一碗面。
他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眨眨眼:“牛肉面很好吃。”
她忍不住笑了:“你等等我。”
她匆匆跑进屋子里,过了片刻,她手中拎着两瓶薄荷酒出来。
“礼物。”
他接过去,抱在怀里,特别珍贵的样子。
“帮我同奶奶道别,以及,谢谢。”
他晃了晃酒瓶。
她张开双臂,拥抱他,又特别哥们儿地拍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再见,一路平安!”
她站在门口,目送出租车渐渐消失在巷子里,她又站了片刻,才折回院子。
再见,又何时再见呢?
相隔这么远,能见一面,真的挺不容易的。
世间的重逢,总是比告别少。
常常你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挥手再见,也许却是再也不见。
她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丝淡淡的怅然。
朱旧被停职调查的第十天上午,她接到医院的电话,一切都结束了,让她回去上班。
她听到是对方主动取消了诉讼时,微微吃惊。
李主任却是松了口气:“就算他们不取消,调查结果也出来了,医疗记录没有任何问题。”
那之后,蒙蒙的母亲竟然也没有再来外科楼哭闹,她只以为是对方终于接受了事实。
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傅云深同时取消了对蒙蒙父亲故意伤人罪的起诉。
他倒不是以此来同对方交换条件,有周知知与她母亲的录音,对方也明白了自己沦为了别人的棋子。
他只是不想再让朱旧被这件事情困扰、影响。
他的刀伤渐渐痊愈,其实没有伤到要害,如果换做别的人,养好伤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偏偏是他这种免疫力很低下的人,因为这次受伤,原本定在秋天的那场手术,在李主任为他做了全面检查后,不得不推迟。
“推到什么时候?”
“最起码半年,甚至更久,具体的情况等几个月再检查看看。”
李主任语带责怪,“云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以后,别再出这种意外了。”
他却是不以为然,竟然还笑了笑,说:“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为她挡下这一刀。”
李主任脸色立即就变了,手指指着他,点了好几下,最后摇头叹气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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