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正文完)
帝都入了冬,天气太冷。
北方的风又硬,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
这种天气舒鹞是不大乐意出门的,只有提到吃的,她才会有些出门的动力。
周酩远在临近中午时问她:“想不想去楚聿的馆子吃帝都菜?”
本来还像个小虫子一样、盖了张厚毯子窝在沙发里的舒鹞,一听见楚聿的饭馆,顿时来了精神:“哇!我都想大厨的葱爆羊肉和烤鸭啦。”
她蹦跶着往楼上跑:“等我20分钟,化个妆。”
“不是吃个饭就回来?”
“那也要化妆的,这是对美食的尊重。”
周酩远周围都是男人,在南非时条件艰苦,甚至没有洗澡的地方。
包括白栩和里斯在内,所有人都是凉水撩一把脸就出门。
还是女人精致些。
舒鹞化妆他是看过的,坐在镜子前,一会儿拿起瓶瓶罐罐,一会儿又拿着小刷子在脸上扫,能忙半个小时。
然后再挑衣服,美美地拎起小包包,就算结束。
这么一比,男人还真是粗糙。
周酩远自己是那种连爽肤水都不拍的男人,忽然就觉得自己不够精致。
然后,他犯了一个男人都很容易犯的错误。
周酩远坐在沙发里,感叹一声:“挺麻烦。”
这话不是说舒鹞,是说他自己,要精致起来想想似乎挺麻烦。
但跑楼梯跑到一半的舒鹞,敏感地扭头,像只小狮子:“你说什么?”
周酩远一看舒鹞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在她气势汹汹扑过来的同时,他张开手臂把人接到怀里,笑着:“我说我好爱你。”
“……周酩远你变坏了,你现在学得油嘴滑舌了,大白天的就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
“没有,爱你不需要遮藏,想说给你听。”
两人在沙发上接吻,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不是听见舒鹞的肚子叫,他们很可能会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正午直接做点什么。
去饭馆的路上,舒鹞接到冯凌子的电话。
冯凌子在电话里说,她和齐言清的婚礼时间定下来了,在今年4月,谷雨那天。
冯凌子还邀请了周酩远。
她的原话是:“记得带着周狗一起来呀。”
车上没开音乐,冯凌子又是个大嗓门,她说的话周酩远听的一清二楚。
周酩远无声地敛了下眸色。
倒不是因为被叫“周狗”,而是那份藏在心里的内疚悄悄冒头。
周酩远和舒鹞的婚礼是周家一手操办的。
他当时不知道舒鹞是谁,不但没出席,连日期都没刻意去记,非常冷漠地飞去了南非。
那时候他想,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婚姻,就不关他的事,和谁结、在哪儿结、哪天结都无所谓。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后悔。
婚礼的日期应该是好的。
周家人那么要面子,一定找人算了又算。
但周酩远还是遗憾,尤其是听冯凌子在电话里和舒鹞聊婚礼的细节时,他的遗憾几乎达到了顶峰。
因为他和舒鹞,从不曾为了婚礼这样幸福地忙碌过。
“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有空快来帮帮我,我真的忙死了,订婚礼策划、写请帖、订亲友名单,真的是要晕了,还不如会研究室去面对那些硅胶假鸡。”
舒鹞笑了半天:“齐言清呢,他怎么没帮你?”
“他!提起他我就生气!男人果然靠不住!”
冯凌子在电话里提高声音,疯狂吐槽,“你看齐言清衣品不错吧?
结果本质还是直男,昨天我订了好多东西,喜糖礼盒什么的,他不帮忙就算了,还给我来了一段《木兰辞》。
舒鹞没经历过必背文言文的噩梦,是个小文盲,问道:“《木兰辞》是什么?”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啊!”
冯凌子语速非常快,“他居然说我结个婚不够忙活的,还说我像要替父出征的木兰,可气死我了。”
闺蜜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舒鹞和冯凌子一路聊到饭店,到坐在桌边还在聊。
菜上来时,舒鹞的目光亮了亮。
“而且在一起我才发现,齐言清这人,居然把袜子和内裤一起洗!简直不能忍!”
舒鹞用下巴指了指烤鸭,周酩远夹了一片喂到她嘴边。
吃过烤鸭,舒鹞才心满意足地把心思放回电话里,调侃冯凌子:“齐言清那么不好,这婚你干脆别结啦?”
“婚还是要结的。”
冯凌子在电话那边笑起来,“咱们三个从小就认识,我们俩个又是这种情况,我还以为他不会求婚了,结果昨天晚上我上床,摸到床上有个硬硬的东西,你猜我掀开床单看见了什么?”
“钻戒。”
“对,就是钻戒。”
聊到浪漫,冯凌子忽然问了一句:“舒鹞宝贝,你有没有什么对婚礼的憧憬,给我点灵感,我的婚礼策划还没定下来。”
“还真没有,我都结婚三年多了。”
舒鹞嚼着羊肉,餍足地眯缝起眼睛。
“你觉得什么样的婚礼浪漫?”
什么样的呢?
舒鹞咽下羊肉,想了想,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餐桌中央摆着一个水晶球,小雪人在里面转呀转,还带着很多雪花在里面扑簌簌的那种。
舒鹞看了一眼,回忆到她那场一个人的婚礼。
那天去的宾客很多,主要是天气太热,动不动就流汗,补妆补了好多次,婚纱又层层叠叠,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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