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目瞪口呆。
“二选一,你看着来,我都无所谓。”茭白把选择权交给了下海救他的大叔。尽管对方冲的不是他这条命,是他社交圈里的戚家。
赵叔犹豫不定了好一会,他出去应付同事们,鼻青脸肿地回来。
“我用了你说的第二个说法。上岸后你一定要和戚家解释啊,我们没那样的。现在大家发泄过了,就没事了。”
赵叔揉着被踹青的腰,他对着茭白扯扯流血的嘴角,“嘶嘶”两声,安慰道:“没事了啊!”
茭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像是大叔说的没事。
“你骂我,用最大的声音,说最难听的话。”茭白忽然说,“快一点。”
赵叔脑子转不过来:“我为什么要骂你?”
“让你骂就骂,哪来为什么。”茭白不耐烦,“你因为我被同事们打了,心有怨气,撒我身上啊,懂吗?”
赵叔似懂非懂。
“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茭白把玻璃瓶贴到脸颊上面,“婊子,贱货,我这样都是因为你,你跑什么,好好伺候我,有病?你有病又怎么样,跪下!”
赵叔吓得跳起来,身上的伤被牵动到了,他疼得很,黝黑的脸有点扭曲:“不行,不行不行,我骂不出口!”
他一个劲地摇头:“我不是那种人,我骂了,大家不会信的。”
茭白问道:“他们见过你跳海救人吗?”
赵叔说:“刚才是第一次。”
茭白又问:“他们知道你对男孩子有想法吗?”
赵叔摇头。
茭白把玻璃瓶往眼皮上滚,舒服得发出叹息:“那不就得了,凡事都有个第一次,别浪费时间。你被打了之后的火气最大,容易昏头。再拖下去,就不像了。”
赵叔有一点动摇:“可我都跟他们说,说我对你那什么了,我还打你?”
“可以啊,”茭白呵呵,“以爱之名嘛。”
赵叔无法理解。他就在茭白的催促下,照着骂了。
外面的嘈杂声渐渐消失。
赵叔以为完事了,没料到接下来的一幕幕才是重头戏,他全程都处在一个看施虐现场的惊悚状态。
茭白动用小房间里的多个东西,把自己搞出一身伤。
赵叔眼睛都红了,他被同事们暴打,都没这孩子的伤严重,惨得他都不忍心看。
“你这是干什么啊?”赵叔茫然。
茭白换回原来的那身衣服,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掐痕淤青,整张脸被他抽得红肿不堪,一只眼角还磕破了流着血,但他在笑,眼神黑亮:“你跟我出去就知道了。”
赵叔带着奄奄一息的茭白出了房间,船舱走廊上有两个船员在抽烟打嘴炮,他们看过来时,嘴边的话都跑没了影。
他们的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赵叔在茭白的指导下,将他带到了甲板上面。
茭白的羽绒服还没要回来,只穿着破烂的湿毛衣,风吹得他每根骨头都疼,他佝偻着背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摔倒。他这样子,给人一种还不如坠海一了百了好。
不一会,其他船员都见到了惨不忍睹的青年。
其中一个对赵叔拳打脚踢,恨不得把他挂船帆上的人,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大个子,你下手可真狠。”
赵叔都不好意思跟他对视,怕露馅。
年轻人模糊的声音落入赵叔耳中:“这样一来,你的同事知道你救我,也怪我怨我,他们对你的敌意能少一点。另外,他们知道你心狠的一面,也不会继续肆无忌惮地为难你。人善被人欺,你恶了,别人就怕了。”
赵叔浑身一震,这孩子……
茭白说了该说的就开始呕吐,船上真他妈晕。
他这身伤,不光是向船员们表露大叔的立场,尽量不让大叔因为救他一事被同事们孤立,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中午,茭白在赵叔房里吃了一点东西,说要回货舱。
赵叔啃馒头的动作一停,他张嘴就往外喷馒头碎渣:“怎么还回那里?你羽绒服还没要回来,脱军大衣干什么?”
茭白糊弄道:“货舱里黑漆漆的,让我有安全感,赵叔,你两小时后去那喊我啊,我睡得沉,你大点声,凶一点,不然我醒不来。”
不等赵叔再问,茭白就走了。
这个点,船员们都在进食,茭白畅通无阻地回了货舱。
老头在里面。
茭白没进去,他在外头等。
货舱里因为老头的到来,多了一丝饭菜的味道,他就从门缝里塞进去吃的,这次比前几天都要谨慎。
正当老头要走的时候,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腕部。
齐子挚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将半边烧伤的脸贴上去:“外面是什么情况?”
“船还在打转啊!”老头被吓到,有些反胃。
“你们带走的那个人……”齐子挚嘶哑道,“死了吗?”
“怎么可能,我们又不是海盗。”老头烦透了,收一笔钱牵扯到的事怎么就这么多,现在他还要提防那个被发现的年轻人将他供出来。
航行一帆顺风的时候藏人顶多被埋怨几句,请客喝个酒就行。
可航行遇到鬼事,那他收钱偷运人的事曝光,就完了。
老头本来想着,那年轻人要是快醒了,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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