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人没醒,他不需要冒险出手,直接把人丢出了护栏外。
可谁知,大个子杀了出来。
现在老头的处境很不妙,腕部还被抓着,门里那位明摆着就是还要听别的内容,他把火往瘸子身上放:“人在大个子那,被搞了几个小时!”
老头说着就挣脱出来,转身走人。拐了个弯,他就停了下来。
茭白擦掉鼻子底下的血,笑道:“大爷,别摸你那匕首了,我要是想把你往货舱藏人的事说出来,早就说了。”
老头眼里的狠毒收了回去,听年轻人的意思,是要跟他谈条件。
“回聊。”茭白把沾血的羽绒服领子理了理,他扶着腰,叉着哆哆嗦嗦的腿,慢慢吞吞地越过去。
老头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暗骂一声晦气。
茭白进了货舱。
他咳嗽了几声,拖着脚步往里走。
齐子挚正在哄礼珏吃饭,听到响动,他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靠在齐子挚肩头的礼珏睁大眼睛:“是茭白!”
“茭白回来了……他回来了……”
礼珏踉跄着爬起来,朝声音来源地飞奔过去,他不时磕磕碰碰,嘴里发出吃痛的呼叫。
齐子挚开手电给他照亮前方,脚步也跟过去:“慢点!”
礼珏扑到茭白面前,哭肿了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说话的时候,手也往茭白身上碰。
茭白惨叫。
礼珏僵住,他急急忙忙回头去他大哥那,拿了手电一照。
那束光下,是一个残破的人。
礼珏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手里的手机往下掉,被齐子挚从半空接住。
“大哥,都怪你!”礼珏哭叫着拍打齐子挚,“你为什么要把茭白推出去?你看看他……你看看他啊!”
“你还说他会告发我们,要带我换地方躲!我说不会你不信!他要是告发了,我们不早就被发现了吗?”礼珏哭得不成样子。
齐子挚一只手往弟弟脸上抹,给他擦眼泪,一只手拿着手机,将茭白从头到脚找了几遍。像是在确认真假一样。
茭白咳出一口血水。
他故意先仰头再垂头,方向是对着齐子挚喷的。
齐子挚的下巴上溅到了一滴浅淡血迹,他抬手抹掉,捻了捻指尖,铺满恨意的眼底没有起伏。
而礼珏的身子晃了一下,泪眼婆娑地走向茭白,手颤抖着伸过去。
茭白刚才就被这位碰到了伤处,这会有阴影,他立即低叫:“别碰我!”你离老子远点!
礼珏的小脸煞白。
茭白干笑:“我太脏了,你不要碰我了。”
礼珏张了张嘴:“对不起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我以为你怪我……茭白,你别怪我,求求你了……”
“不怪你。”茭白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向齐子挚。
对方以一个保护的姿势站在礼珏身后,投过来的目光里没有半分内疚。
茭白除了没被轮,伤都是真的,他狼狈不堪的姿势蹲下来,艰难地躺到地上,蜷缩着手脚闭上双眼,呼吸又乱又弱。
只有恨不行,那就加点料吧。
为了搞定齐子挚,他连自己都能下得了手。
至于把齐子挚跟礼珏暴露出来,那是不行的。
一旦到那一步,齐子挚就会发疯,要么杀死船上所有人,同归于尽,要么自杀坠海。
为什么不行呢,
因为小助手昨天才回复他,好友进组后生死和他无关,没进组前必须活着,死了就是失败。
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不问,助手就不说!
茭白心想,他真的得快点了。
礼珏跟沈而铵都是坑身边人,自己死不了的主角。
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尤其是在岑家卖命的郁岭。还有外面看起来风度翩翩俊雅至极,成功又成熟,内心却死透了,甚至都开始腐烂的戚以潦,有极其严重扭曲的厌世倾向。
礼珏捂着嘴哭了许久,哭累了就在他大哥的怀里睡了过去。
齐子挚脱下外套铺在地上,让弟弟轻躺下来,他瘸着腿走向茭白,俯视片刻就坐下来,打开了手电筒。
茭白的嘴里发出梦呓。
“好冷……”
“别打我……轻点……求求你轻点……救命……”
“我错了……我好疼……我趴好……我自己趴……别过来,都别过来……啊!”
瘦弱的身子猛然一阵痉挛,牙齿把下嘴唇咬得血迹斑斑。
齐子挚嘲讽:“演给我看?”
他抓住青年潮湿的头发,指腹蹭到对方的额头,触及的温度滚烫无比。
发着高烧的人在说胡话。
齐子挚松开指间的发丝,漠然道:“不要怪我狠心,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如果你遭此罪还不安分,想要像利用小霜那样利用小珏,我就是死,”他凑近还在梦呓的青年耳边,轻声说,“也会带上你。”
齐子挚听到了什么,他面上的憎恨有一瞬的停滞。
青年不停挥手,想要抓出什么。
“妈妈……”
“妈妈……我在这啊……妈妈……”
这一刻的他不是平时的任何模样,他脆弱无助,却又不是痛苦悲伤,而是翘起带血的唇角,没有血色的脸上扬着笑容。
——像濒死之人梦见了一生最温暖的太阳。
齐子挚关掉手电筒,视野里变得黑暗,他就要起身,衣角被捉住了。
那是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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