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跟人诉说她的遭遇,更不可能报警,因为在外人眼里她就是那个幸福得不能再幸福的女人。
加之她的娘家还需要丈夫的帮衬,所以只能一次次妥协,每次吵闹离婚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过,导致他的父亲越发有恃无恐,下手越来越重。
刚开始年幼的许清禾还会劝说母亲摆脱这种生活,直到后来他看到炎热的夏天,母亲穿着长袖极力遮掩住身上的淤青,面上却还是笑着与旁人说起自己婚姻生活的幸福。
脸上的笑容真挚,仿佛是真的由心而发一样,演技精湛地直叫人瞠目结舌。
他这才明白,有些活在套子里的人,你是劝不动的。
有时候,人戏演久了,也就习惯了。
有可能是老天看不过眼,想用一场劫难打破这套子的玻璃。
在某个应酬的夜晚,他父亲开车回去的路上,因为醉驾连撞两人,一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
父亲本人也在送去医院的途中去世。
这一消息对于母亲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却不是因为“家暴”丈夫的死亡,而是被撞死撞伤的那两个人的赔偿和后续治疗费用都将落到她的身上。
因为这件事让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变得清贫,他那个胆小懦弱的母亲,也在这样压抑的日子里,变得越来越来沉默寡言。
许清禾其实能猜到,原本她就是靠外人对她“人生赢家”人设的羡慕才忍受父亲的家暴。
可如今一夜之间,她就成为了“杀人犯”的妻子,不仅被人唾弃,还承担着巨额赔偿。
终于在那位重伤人士去世,家属上门闹事索赔时,忍受了半辈子的母亲万念俱灰,当着众人的面,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身后那些嚣张闹事的人看出了人命,瞬间惊慌,急忙跑了出去,嘴里还一直叫嚷着“不关他们的事”。
当晚,许清禾就站在阳台上,脊背挺直,夜里的风空寂冷清,吹得人心里发颤。
阳台底下,是小区众人的惊呼声,吵成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在黑夜里格外
直到警察上门,许清禾还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大家都以为他一个小孩是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急忙连声安慰他。
可他们想错了,他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多悲伤,甚至觉得平静。
他这位演了半辈子戏的母亲,终于在最后一刻活出最真实的自己,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真是可悲啊。
他把自己剥离出身处的境况,以一种旁观人的视角去看待他至亲的死亡。
这是一种自我防御的功能,无情淡漠,就不会伤心。
那一年,他13岁。
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是有病的。
—
后来他被舅舅一家收养,看在同住一起外婆的面上,舅舅舅妈对他也算客气。
而且托母亲的福,原本将一辈子顶着“杀人犯儿子”头衔过一辈子的他,却一下子成为了亲眼目睹母亲死亡的可怜孤儿。
人性天生同情弱小,再在加上他学习成绩优异,在外人面前也是一副温和老实的样子,以至于每每提起他,都是“可怜孩子”的唏嘘不已。
没有人知道他那副温和皮囊下,极力隐藏的偏执压抑的性格。
有时候戏演多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他。
可每次午夜梦回惊醒时,他都能通过房间的镜子,借着窗外渗进来的月光,无比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那张脸。
平日温和消失不见,眼神阴鸷冰冷,随时都在提醒他,这就是他原本的模样。
说来可笑,他曾经一直厌恶母亲做戏的虚伪,自己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她的样子,甚至青出于蓝。
再后来,他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获得了沈氏集团的资助。
沈氏,沈彦禹,一个曾经跟他有着一样身世的孤儿,如今却是江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婚姻家庭幸福美满。
这是逆天改命的典范,可谁说逆天改命的只能有一个人?
出国做交换生回来后,许清禾去拜访了沈彦禹,那天出门前,他特意把选了一件白衬衫,把平框眼镜换成了金丝架眼镜,还在镜子前练习了下微笑,争取做到儒雅稳重。
也许是相似的身世经历,也许是他刻意展现的儒雅气质,总之,沈总很喜欢,也很赏识他。
也是在那天,他他遇见了沈彦禹的女儿,沈时宜,一个明艳似骄阳的女人。
不,准确来说还是个女孩,那一年,她才13岁。
13岁啊……真是巧啊……
许清禾静静地看着她,在跟着自己简单地打完招呼后,就开始对父亲撒娇卖萌,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看中某个拍卖会上的饰品,报出来的价格是当时许清禾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外人面前这像什么样子!”
沈父虽然训斥她,但不难听出话里的宠溺,最后还是耐不住答应了她的请求。
听到这话时,许清禾放在裤口袋里的手,微微动了下。
—
许清禾其实挺喜欢沈时宜这个女孩的,虽然圈内人都说她娇纵任性,可是……
每次许清禾看到她时,女孩都笑的张扬明艳,好似灼灼夏日里初升的阳光,耀眼夺目。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任性不过是她的资本罢了。
那段时间,因为跟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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