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兰夜转身离开,他先是去隔壁房间换了一身干衣,待他换完了衣裳,又为傅雪衣换了一盏新茶,茶杯到手,傅雪衣又泼了他一身。
“烫。”
鸠兰夜微微皱眉,转身再次退下,不过这次他倒是学聪明了,他没有先去换了衣裳,而是直接先给傅雪衣倒了一杯茶。一拿到茶杯,傅雪衣就道:“还是烫。”
傅雪衣抬起手,还未将手中的茶水泼了鸠兰夜一身,就已被鸠兰夜抓了皓腕,
“雪衣。”鸠兰夜目光深幽,徐徐问道:“凉茶也烫吗?”
傅雪衣怔了一下,摸着毫无温度甚至还略显冰冷的茶杯,淡淡道,“我说烫,它就烫。”
定定的看着眼前人,鸠兰夜不禁苦笑:“雪衣,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他记得,当年他不顾生死救下她时,她也是这么一副不冷不惹、不讲道理的语气。
“这不一样。”傅雪衣扭过头,她瞥着身旁的男子,冷声道:“今日是你让我留下的,若我留下,那便是你的客人,将客人招待好,难道不是主人家应尽的职责吗?”
傅雪衣语气不善,摆明了就是想要找麻烦,鸠兰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意,“好,你是客,你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鸠兰夜服了软,这让傅雪衣更加不悦,可即便有再多的不悦,傅雪衣也只能默默的留在东宫。
不是她贪生怕死,而是此时还不能被尹玉捉住,虽说尹玉抓了她也不一定会抹杀她,但是她藏于巫山的那几万将士,却要彻底成了一枚废棋。
傅雪衣心里不悦,对鸠兰夜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她在东宫住了几日,就刁难了鸠兰夜几日。这倒也不是她刻意为之,而是鸠兰夜恐下人伺候不好,以至于有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是由他一人亲手置办。
不知是住进东宫的第几日,傅雪衣又一次打翻了婢女捧来的衣服首饰。
“太子殿下。”一脚踩在鸠兰夜精心准备的衣物上,傅雪衣低声道:“你该知道的,我只穿意娘做的衣裳。”
意娘是如意坊的二当家,亦是四国有名的裁缝。意娘每年只会为固定的几人量体裁衣,巧的是,年年都有傅雪衣。
傅雪衣只是刻意难为,鸠兰夜却毫不犹豫的点了头,他让千易拿着东宫的牌子去了如意坊,没过多久,千易便从意娘手中拿了三套现成的衣裳,当然,这三套傅雪衣能穿的下的衣裳……无一不是女装。
穿着十几年都未曾再碰过的女装,傅雪衣脸色更冷,待入了夜,鸠兰夜便去了隔壁,他才脱衣躺下,傅雪衣又扯了床头的那根小红绳。
铃铛发出响声,鸠兰夜便裹着外袍下了床,太子爷一路冲到了傅雪衣的门外,连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都不曾发觉。
“怎么了?”鸠兰夜匆匆走进房中,坐到床边,抚着傅雪衣略带苍白的脸颊,担忧道:“可是又做梦了?”
当年吴国亡国时,当年他才救下她时,她就天天做恶梦,每夜都会在一声声“母后”中惊醒。
鸠兰夜的脸上尽是担忧,同样是一身雪白里衣的傅雪衣却垂眼冷笑,“鸠兰夜,你还真当我是小时候?”
十五年了,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亡国公主了,她是傅雪衣,什么懵懂,什么冲动,都与她再无关系。
“雪衣……”鸠兰夜梗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慌什么?”靠着身后的软枕,傅雪衣幽幽道:“我只是睡不着……”
傅雪衣睡不着,也不敢睡着,因为她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李书瑶的身影。虽说那个女人早在国破那日就已经死了,但是她强加在她身上的恨意,却永远都不会消减。
“鸠兰夜,我想复国……”傅雪衣语声飘忽,鸠兰夜心中猛地一沉,不等他劝说,傅雪衣又继续道:“可是……我却不想与你为敌,更不想与他为敌……”
傅雪衣口中的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尹玉。
傅雪衣坐起身子,转而又伏在了鸠兰夜的腿上。鸠兰夜抿着嘴角,神情有些恍惚,他滚动着喉结,刚想伸手去抚了傅雪衣的秀发,眼前却忽然模糊了起来。
“你……”抓住着傅雪衣的胳膊,鸠兰夜努力的睁着眼,满眼不可置信。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傅雪衣坐直了身子,将鸠兰夜一把推倒在床,“我没有骗你,只要你乖乖的睡着不出现,那我便是没有与你为敌……”
鸠兰夜蓦地缩了一下双瞳,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熬不住药性昏了过去。盯着鸠兰夜的睡颜,傅雪衣冷笑一声,她才站起身子,竟发现鸠兰夜还攥着她的一片衣裳。皱了皱眉头,傅雪衣抬手便撕了那截衣袖,待她又去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这才出了房门。
傅雪衣前脚出门,本该躺在床上昏迷数日的鸠兰夜后脚便睁了眼。目光捉着消失在门边的那一抹亮色,鸠兰夜神情凝重。
“殿下。”千易垂着双手,立在鸠兰夜身后,“要属下去追吗?”
鸠兰夜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用了。”
当年他救下的女孩,而今就该他自己亲自去追。
阻止了千易,鸠兰夜提起真气便去追了傅雪衣,他才跟着傅雪衣出了城,便被一群黑衣人拦截。
看着这种似曾相识的情景,鸠兰夜不禁冷笑,“四哥还真是舍得让你们来送死!”
鸠兰夜话音才落,对面便有一人站了出来,那人拱了拱手,礼貌道:“太子殿下,我等也是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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