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色的拖鞋,洛柠伸出脚试了试。
非常不合适。
拖鞋太大了,她脚伸进去,像是伸进船里面。
洛柠看了看鞋,又看了看钟深。
钟深洗干净手,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终于慢悠悠走过来;微微弯腰,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的矮茶几上。
洛柠防备极了:“你该不会在我杯子里面下药吧?”
钟深说:“洛小姐不是说我没这个胆子么?”
被他话一刺,洛柠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她头一次发现这人竟然牙尖嘴利到这个地步,说也说不过,她把气都撒在小拖鞋上面,脚一踢一甩,盘腿坐在沙发上,高冷地望着不远处的钟深:“什么破鞋,磨到脚了。”
钟深没理这个大小姐脾气上来的人,他走到卧室,给洛家人打了个电话,简略说了几句,报出地址。
洛家的掌上明珠,就这么毫不设防地跑到外面来;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给弄走,还真是麻烦。
钟深自认为不是同情人多么强烈的人,可也不忍心看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的被人欺负。
他走出去,小公主还在叫嚣:“空调遥控器在哪里?
热死我了,你怎么还不开?”
喝的酒后劲儿有点大,钟深按按太阳穴,听到她还在喋喋不休:“有草莓吗?
樱桃或者葡萄也可以。
我只吃水分大的水果,你这里有没有?
没有的话现在去买也来得及,记得一定要好看的……”
钟深说:“没有,不可能去买。”
接下来,不管洛柠再怎么闹腾或者威胁,钟深始终不为所动。
直到半小时后,洛家人敲响房门,毕恭毕敬递把洛柠接了回去。
看到熟悉的人之后,洛柠就明白了,这家伙把她骗上来,原来只是为了告密。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洛柠心知回去少不了一顿辱骂,恶狠狠地瞪了钟深一眼;钟深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关上门时还不忘说一句“洛小姐,再见。”
“再见个大头鬼啊!”
洛柠咬牙切齿地上了车,这次是在洛家工作十多年的人亲自来押她回去;洛柠一上车就懵了神,在管家严肃的眼神中规规矩矩坐好。
管家没有资格说她什么,一路沉默回到家中,洛柠刚进了书房,就被两边人按着跪了下来。
书房地板虽然是木质的,却也格外坚硬;洛柠疼的眉头一缩,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站稳,继母满面阴沉地走到她面前,蹲下,掐着她的脸颊,问她:“长能耐了?
小?”
今晚她的父亲并不在。
洛父自诩为正人君子,疼爱女儿照顾家庭;像这样的场合,他永远都不会出现。
洛柠费力地扯着她的手:“滚!”
洛柠对自己的继母毫不客气,此时洛父不在,她更是肆无忌惮。
洛柠推开她,刚想走,又被继母拽住了头发。
疼的洛柠叫了一声。
她打架毫无章法,疼的回头抓挠继母的手、胳膊;继母吃痛,仍旧没有松开,面色阴鸷地拎着她,回头叫人:“站着干什么?
把刘医生叫过来!给小姐好好检查检查。”
两个女人按着洛柠,又拖又拽地把她带到了房间内;两个女人按着洛柠的肩膀,把她放在床上,按着手脚捆绑好。
洛柠疼的牙齿都在颤抖,她想要爬起来,但是没有一点儿力气。
刘医生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女人,她戴着手套,让人掰开洛柠的腿,不冷不热地说了声:“抱歉,小姐,我得检查一下。”
门外,继母抽着烟,咳了两声。
侧侧耳,听到了门内洛柠撕心裂肺的咒骂声。
不过两分钟,刘医生摘掉手套走出来,对着继母毕恭毕敬地说:“洛柠小姐很听话,很干净。”
继母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丝笑容。
她笑着拍了拍刘医生的肩膀,弹弹烟灰,呼出一口气,缓步推门走进去。
按住洛柠的那几个人已经走了,洛柠手腕上被抓出深深的血痕;因为挣扎,她头发蓬乱,坐起来,保住膝盖,一双眼睛因为哭而红肿起来。
脚上的鞋子早就因为挣扎丢到一旁,洛柠赤着脚,蜷缩着腿,她声音嘶哑:“你滚。”
“不就是检查下膜么?”
继母坐在她床边,微微叹息,摸了摸她的额头,终于又恢复了那种温文尔雅的模样,“咱们柠柠多乖呀,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以后要嫁的风风光光啊。”
纤长的指甲划过洛柠的脸,继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病态:“继续这样好好地保持下去啊柠柠,咱们一家以后可就全依靠你了啊。”
洛柠脸色发白,推开继母的手,飞快地跳下去,跑回自己房间。
出门的时候,险些摔倒。
洛柠讨厌这样。
她讨厌被当作商品一样贴上标签,出售。
为了联姻,为了能够让对方满意,她还必须保持“清白”。
真是烂透了,肮脏透了!
……
趁着钟深沉睡的空闲中,天还不亮,洛柠就偷偷地从床上爬起来,把钟深房间里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搜查里一遍,总算成功地找到那份密封文件,塞进包中,直接跑路回华城。
腿还在疼,这两天有点过分了,洛柠头昏眼花,由衷地认为自己此时出逃是件极其正确的事情。
不然,再在明京中逗留下去,她担心自己会被钟深给完全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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