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一直跑,顾耀东一直追。犯人快要跑断气了,回头一看,后面的警察还两眼炯炯有神,于是他只能哭爹喊娘地继续往前跑。
一直跑到河边,眼看只差两三步就能抓到他了,就在顾耀东往前一伸手时,犯人跳进了河里。顾耀东一秒钟也没多想就跟着跳了下去,奋力扑腾着。
最后,犯人爬上了对岸。他站在岸边看着顾耀东在水里扑腾,看了好半天,神情有些茫然地转身走掉了。
等到李队长一行人追到岸边时,顾耀东依然在水里奋力游着,呛着水大喊:“站住——回来——”他扑腾得很厉害,但是一直在原地。
李队长又是一声哀叹:“去个人,把他捞起来吧。”
那个下水捞他的人是肖大头。
肖大头一边拧着湿答答的衣服,一边教训他:“往下跳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吗?”不知不觉,他对顾耀东已经从冷嘲热讽变成了赤诚相待的训斥。
落汤鸡理直气壮:“我会游啊!我游得很使劲啊!”
一群人不说话了。
于是顾耀东明白了,那个实在不能称之为会游泳:“我怕他跑了……其实我还是会游一点。”他有点沮丧。
沉默片刻,被灌了一肚子河水的顾耀东回过味来,恶心得干呕起来。
两天过去了。刑二处在一番调查跟踪后,终于再次发现了犯人的行踪。这一次于胖子很老实地跟在了最后面。
一群人追着犯人进了一栋八层高的楼房。追到三楼,李队长捂着心脏停了下来:“我……我缓缓!你们……接着!”
于胖子瘫倒在四楼。小喇叭从两只脚爬楼变成了手脚并用,瘫倒在五楼。剩下肖大头和赵志勇也越爬越慢,最后只剩顾耀东爬上了顶楼,一脚踹开铁门冲到了楼顶的平台上。
犯人被追急了,翻上平台朝外张望,正打算顺着水管滑下去,顾耀东纵身一跃,飞扑过来抓住了对方的腰带。原本跨坐在平台上的犯人被这么一扑,整个人翻了出去,被抓着腰带倒吊在空中。
犯人气急败坏,一边踹顾耀东一边骂:“你这个疯子!放手!放手!”
只听哧溜一声,他的腰带加上裤子被拉得往下褪到了脚跟,整个人往下滑了一大截。幸亏顾耀东反应及时,抓住了他的双脚。
犯人悬在空中,下半身只剩裤衩,又气又怕地叫唤:“我屁股都露出来了!”
顾耀东拽着他,脸都憋红了:“要不我松手替你穿裤子?”
对方终于服软了:“别别别!快拉我上去吧!我保证不跑了!求你了警官!”
刑二处一行人押着犯人回了市警察局,刚下警车,两名警员从楼里跑过来。
一名警员报告说:“李队长,齐副局长要求我们带犯人到一楼统一登记。”
李队长:“押走吧。”
“是!”二人押着犯人离开了。
警察局一楼大厅里,乌泱泱地站了好几十名犯人。那几名在中央银行门口闹事的男人也被抓回来了,个个鼻青脸肿。警员正在给他们登记。
刑二处几个人在旁边看着,都有些惊讶。
顾耀东:“一处抓了这么多人!”
赵志勇:“以前倒也不是没严打过,不过这么大批量抓人的,还是头一回见。”
小喇叭小声说道:“我们好歹抓的还是强jiān_shā人犯,知道他们抓的什么人吗?轧金子闹事的,街上摆摊营业证过期的,连出门忘带证件的都抓了好几个,按理说这点事就地处罚就完了,这都往总局抓。”
“严打嘛,也正常。”李队虽然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但作为队长,这种时候还是管好嘴更重要。
这时,刘警官拿着登记簿走到顾耀东抓的那名强jiān_shā人犯面前,接过证件看了一眼。
刘警官:“吴连生?”
犯人一怔:“嗯?”
“怎么,自己名字都忘了?”
犯人反应过来:“哦,是我。”
“本地人?”刘警官一边登记,一边打量他。
“是。”
“家里还有什么人?”
犯人犹豫了一下:“没有!我就一个人,上没老下没小。”
刘警官又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招呼一名警员过来:“你们接着登记。”
刘警官去了刑一处王科达办公室,很谨慎地关了门,然后把登记簿放到桌上,小声报告道:“处长,又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
王科达看了看登记簿上“吴连生”的资料:“尽快凑够五个。个人情况一定要问清楚。一定要是死了也没人会问一句的那种。”
这是一个月前,齐升平交给他的一项奇怪的任务。让他从犯人里挑五个男性,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要求无家人无背景,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过问,并把这戏称为“五只羊”。王科达一直没明白,找五个一穷二白的人能派上什么用场?齐升平三缄其口,只说和马上要实施的行动有关,王科达的任务就是凑人,后面的行动不是警局负责。这项行动,更上层的人称之为“太平计划”。
顾耀东从吴连生身边经过时,对方故意撞了他一下,低声说道:“小子,我从这里出去的时候,会让你亲自来送我的。”
赵志勇拉走了顾耀东:“别理他,强jiān_shā人,他出不去了。”
顾耀东回头望了犯人一眼,和赵志勇一起上楼了。
自从夏继成离开上海以后,赵志勇对顾耀东的态度缓和了很多。杨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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