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发威,大器受伤,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刘校长自己也噤声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所措。忍受了半天羞辱的母亲黄玉秀,现在终于爆发了,这个平时老实、沉默的农村妇女,现在迸出一种惊人的爆发力,她过去扭住刘校长撕打起来:“杀人犯,杀人犯!”
可能是觉得这么凶悍的老婆给自己丢了人,大器的父亲过来扯住她:“救人要紧,你冲人家刘校长叫唤啥?”
黄玉秀一怔,狠狠瞪了丈夫萧金柱一样,松开了刘校长,转而去看大器。
面色苍白的大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突然没了喝泡枸杞的罐头瓶,刘校长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赶紧送县医院!”
大业和曹七一人抬头,一人抬脚,黄东、胡桂云一起帮忙。四个人抬着大器,出得门来,冲开外面越围越多的人,走向那辆黄色“松花江”。
“松花江”顶上站着一个叫“小虎牙”的男孩,调皮地给大家扮孙悟空。曹七吼了一声:“滚下去!”“小虎牙”小猴子一样出溜滑下车去不见了。黄东把车门拉到最大,大器被抬上了车。大人小孩们闪到了两米之外,腾出一条路来。
“松花江”平时都是刘校长自己开着到处招摇,今天刘校长早已被眼前的局面吓坏了,于是开车的任务交给了曹七。好在曹七在煤矿上开过车,有一本经常向人显摆的驾驶证。
兰父拉着兰凤花也想上车,让带半截路,黄玉秀急了:“这节骨眼上,还要挤车?你的娃娃是娃娃,我的娃娃就不是娃娃了?”
兰父愧疚地拉着女儿往后退了两步。
想上车同被拒绝的还有萧金柱:“你去管啥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时他耀武扬威,但关键时刻她总是能在气势上压倒他。
在围观者的疑问、争论中,塞了七八个人的黄色“松花江”启动了。
溅满泥污的“松花江”在潮湿泥泞的村道上飞驰,两边的白杨树呼呼向后退去,路面上时不时会有一个水坑,“松花江”不闪不避。在“松花江”的颠簸中,黄玉秀单腿跪在车后面的长座位上,搂着昏迷不醒的大器直掉眼泪。
明晃晃的太阳,像一块烧红的铁板。把“松花江”烤得像一个闷罐子,无比闷热,令人窒息,一小会每个人都汗如雨下。刘校长让打开车窗透透风,黄东刚刚打开窗户,就听见后面好像有人在喊。
黄玉秀竖起耳朵,是一个年轻女子清脆的声音,她看了大业一眼:“是大红!”
大业侧耳细听了一会,果断地点了点头:“是姐姐。她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黄玉秀招呼曹七:“曹同志,你停一下。”
曹七从驾驶座上扭头看了看后面的刘校长,刘校长没反对,他就踩了一下刹车。“松花江”停在一个水坑旁。紧跟着,一辆“凤凰”自行车风风火火冲过来,一个穿着黄体恤、牛仔裤、红皮鞋、二十一二岁、背一个的女孩,把车子一扔,就快速冲上车来。
是大红。她咄咄逼人,肆无忌惮,两只大眼火辣辣的,她一开口,众人都不出声了:“大器咋样了?”
黄玉秀略略松了口气:“一直没醒,妈识字不多,大红你得给我们家主事……”
大红看了看大业,就伏在大器耳边轻轻叫起来:“大器,姐姐来了,大器……”
一直昏迷不醒的大器脸色苍白,他的眼睛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好像想要睁开,又迅速闭合了,像用毛笔随意画上的两道黑印。他嘴里淌出口水。
也许是惧怕大红,也许是讨好大红,曹七已经和黄东一起,把自行车放在了车顶上。
“松花江”又启动了。
大业缠着大红问:“姐姐,今天回来这么早哇?”
大红不理他,她仍然盯着大器。
大红:“大器一直都没醒吗?”
黄玉秀:“刚才好像还睁了下眼睛……”
大红:“我咋没看见……”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大红和黄玉秀交换了个眼色,然后把脸转向曹七:“再开快点!”
曹七回头看了一眼刘校长,刘校长打起了瞌睡。大红在狭窄的空间中转过身来,在曹七后脖子上使劲揪了一下:“你起来,我开!”
曹七像被蝎子蜇了样,露出疼痛的表情,但嘴里仍然迟疑着:“无证驾驶罚款,你有驾照吗……”
大红说:“我比你开得好!”
曹七无奈,就把车停下,腾开位置,从侧门下去。大红坐到司机位置上,等曹七上车后,她发动了车。
“松花江”在一路狂奔,溅起水花泥点无数。
超载又超速的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被一个年轻的警察拦住。曹七叹口气:“今天咋这么晦气,一下就让抓住了。”大红大大咧咧下来,看到交警摘下墨镜,两个人同时认出来对方。
是小戎。他清清秀秀,见到大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冬天有一次卖土豆小戎就拦过她的车,说她超速,非要罚款,她好说歹说免掉了罚款,为了表示感谢,她塞给他半袋卖剩下的土豆。后来几次在路口碰见,她都招手和他打招呼。
小戎:“萧大红,怎么又是你?”
大红:“我弟弟被流氓打伤了,要紧急送医院!”
小戎没有多说:“赶紧走,别耽搁了!”
大红快速上车,“松花江”开出很远了,小戎还在痴痴张望。
半小时后,大器被送到县城第一医院,大家一阵手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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