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哼了一声笑话她,脸色却满是笑意。
他们夫妇二人从前面走过,许氏扭头瞧见嬴黎,仔细看了许久,一眼惊艳后便是深深的打量,直到拐过宫门。
“此女内心刚毅果断。”嬴黎给出评价:“比燕忱白强多了。”
秦嬷嬷点点头,她见过的人不比嬴黎少,也有几分眼力。
“两江总督。”嬴黎记得许氏的背景:“虎父无犬女吧。”
她对许氏的印象挺好,却也没把她放在心里,去了芷兰殿,说了会儿话就带着嬴袖给她准备的点心走了。
苕云出嫁的日子在燕忱白大婚一个月后,这很仓促,连丞相夫人都说太仓促了,好歹是东宫嫡长女,就这么仓促的嫁了。
嬴袖为此事说了两次,被杨皇后呛了回来,老皇帝也不管,事情也就没人提了。
燕靖予到底没能及时赶回来,所以苕云出嫁的时候,嬴黎和嬴袖说了一声,拉上沈依依一块去送亲。
从出阁到入宫拜别再到登上马车,苕云的表情都淡淡的,直到燕忱白送她登车,她才推开车窗看着太子一行人。
“嫁鸡随鸡,从今日起,我没有父亲了。”
当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她掷地有声的留下话,然后直接砸紧车窗,不多看太子一眼,任凭旁人议论纷纷。
太子依旧没有吭声,他仿佛一座石像,毫无感情的看着苕云走远。
出了宫门,嬴黎带着沈依依骑马走到车边,分明听见苕云在哭,可两人都没说话。
新郎官驾马在前面,是个魁梧的汉子,与雍王形容的一样,是个莽夫。
大殿庆典的时候,他连礼数都错了好几次,引得好些人偷笑。
出了城,新郎官就驾马折回来,听见苕云在哭,拍拍车窗放轻粗犷的嗓音:“郡主别哭,往后我会对你好的,你说什么我听什么,不让你委屈。”
他一开口就把沈依依吓得不轻,缩在嬴黎身后吐舌头:“好凶啊。”
“有吗?”嬴黎并不觉得。
她从记事开始就和膀大腰圆的壮汉打交道,并不觉得有多可怕,反倒觉得面前的新郎官是个惧内的人。
不过...苕云长得温柔亲和,他俩今天才见着,话都没说一句,嬴黎实在想不通他为啥惧内。
后面的路,新郎官一直跟在车边给苕云讲林州的特产美食和好玩的地方,嬴黎驱马往边上靠了靠,不打扰新郎官讨苕云欢心。
送亲走了五日,转水路乘船之前,燕靖予终于赶到了,他没再穿着一身衣袍,反倒是劲装加身,干练精神。
他跳下马,一把抓住苕云:“姐姐,我带你回去。”
他要抢亲,沈依依顿时瞪大了眼睛,抱着嬴黎的胳膊激动坏了,嬴黎却十分淡定,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世子。”新郎官急了,身材魁梧的他站在苕云身后,正要扶她登船呢,燕靖予要抢亲,他一定不会答应,但是也不敢动手。
苕云却把他的手推开:“不回去了,我以后就和郡马爷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回去了我瞧着也心里不舒服,到是你,别像先前那样信任太子了,他变了,提防着些。”
说着,她拉起新郎官粗糙的手,魁梧的汉子当场愣住,红意从脖子一路爬满整张脸。
她说:“他会对我好的,你放心就是。”
她说:“往后,我母亲与维燊就托你照顾了。”
她说:“我不会再认皇后与太子,哪天他们没了,也不必知会我,省得我烦心,但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不管多远,我都回来。”
她已经拿定了主意,说着话还意有所指的看了嬴黎一眼。
燕靖予没有继续劝,转过头叮嘱起了新郎官,最后还抱拳见礼拜托他善待苕云,吓得新郎官赶紧还礼。
她登船远去,送亲的人也就到这儿了,燕靖予站在岸边怅然若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嬴黎带着沈依依上马:“走吧,现在可是回去笼络人心的大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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