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还是那双浅口鞋,她的脚踝很细,也很白,只不过现在上面多了几道伤痕,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猩红的痕迹在这色调单一的环境里看起来格外醒目。
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她还不觉得,越到天黑她就越能清晰地听到周围来自各种不明生物的叫声。她捂着小心脏小心地蹲到一棵看起来比较有安全感的树下,又开始祈求各路神仙一定要让她安全度过今晚。
在树林里兜兜转转了大半天,她早就饿得饥肠辘辘,想到电视剧里那些英雄人物,在树林里随便捕获什么野味就烤来吃的画面,她不自觉地开始咽口水。现在不说吃什么野味了,就是把她醒来时枕边放着的牛奶给她,她就满足了。
她体力不支地靠在树干上,心想,明天有放牛或者放羊的人经过把她救走也不一定,毕竟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沙沙的响声。
她心一紧,立马警惕起来。
她看过《动物世界》,知道像这种地方会有很多野生动物,那些动物当中多半还是食肉物种,她一个小女子哪够它们几口吃的。
她站起来紧紧地抱着树干,小声祈祷千万不要过来,过来也不看不到我之类的话。
可事与愿违,那声音越来越近。
甚至她都感受到了它扑在她颈间的气息。
“啊……”她大叫起来,“你不要吃我啊,等我回去了你想吃什么肉我都买给你,绝不食言……”
“山高水远的,我放你走了,你还会回头?”
“我会,我一定会回来,我……”
不对啊,动物还会说话?
她睁开眼睛,周湳浦站在她面前斜斜地勾着嘴角在笑。
天还没完全黑,他的那张脸近在咫尺,眉眼还是当初的眉眼,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份正气,脸上的轮廓仿佛更加鲜明了。她最喜欢的是他的嘴唇,不薄不厚,亲起来温度也刚刚好。
离开时,他好看,那种好看是青春年少的朝气和灿明;现在,他好看,是岁月用血刀雕琢过后的成熟与稳重。
时光,对谁都不温柔,别人是杀猪刀,到他那儿摇身一变成了整容刀。
“看够了?”
她脸一红,还好天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天我有训练,所以没跟过来。”
他这是在解释吗?
“反正你也走不出去。”
呵呵,幸好还没来得及感动!
梁深晚略失望:“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梁深晚,”周湳浦左手放在腰间,右手支在梁深晚身后的树干上,把她半围在面前,“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喜欢就拼命追求,厌了就一脚踢开,宠物吗?”
这话你问我不觉得不合适吗?梁深晚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他:“周先生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听不懂?”他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提醒一下你,无缘无故跑去招惹我,说喜欢我喜欢得要命,说如果我不答应做你的男朋友你就活不下去。我答应了,然后呢?”
然后,你劈腿了!梁深晚后退:“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啊,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清楚你就是那种待感情如玩物的人,还是清楚你梁深晚有手段,是情场高手?”
不会吧,这不是你才对吗?梁深晚再退一步,背就靠在了树干上:“周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是你劈腿关咲在先的吧,要说情场高手,我哪能跟你比。”
“劈腿?”周湳浦将放在腰间的手腾了出来撑在了梁深晚另一边的树干上,眼睛直勾勾地与她对视,同时压低了语气,“你这混淆视听的本领可是越来越高了。”
“再高也高不过你!”梁深晚胸中压抑了多年的怨气一下子冒了出来,“还有,劈腿的感觉很不错吧,毕竟对方是关咲,是你高中进校就愿意为之打架受伤的人,现在这丛林里当神仙眷侣,真是羡煞旁人啊。周湳浦,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恭喜啊,那……”
嘴唇上突如其来的压迫让原本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的梁深晚没了思考。周湳浦只是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打断她越说越离谱的话。
打她,他舍不得。
骂她,他不忍心。
亲她,他能做的就只有这样而已。
但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更进一步,梁深晚安静下来之后,他便放开了。好像那个动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仅仅如同,你要进门,我帮你把门打开那样,只是顺手而已,不必感谢,反正我也要过。
梁深晚的脸红得更狠了,她伸出手捂住嘴唇,纯情的样子和周湳浦第一次亲她时一模一样,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怎么,还喜欢我?”周湳浦盯着她问。
可不是还喜欢你嘛。梁深晚在心里点了无数次头,但表现出来的却是拼命摇头的样子。不可能这么没出息地再次缴械投降,即便还喜欢,可他现在跟关咲在一起了,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关咲,可她毕竟和关咲不是一类人。
关咲能当小三,她可不会。
周湳浦轻笑,然后站直了身体:“走吧,一会儿天完全黑了,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带你出去了。”
“我不跟你回去。”
“你是我救回来的人质,醒了是要交代情况的,你就这么走了,我拿什么交差?”
这是个她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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