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道:“掐自己做什么?”
苏亭又叫:“海棠。”
白海棠“不情不愿”,“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嗯。”
苏亭哽咽:“棠哥……我好想你。”
“……”白海棠静静地看他,又伸手去摸他额头,噗嗤一笑,“傻了不成?不是才分开……”
话没说完,他就被苏亭按进了怀中,对方衣上浸染的药香直往鼻子里钻,微微地有黄连苦,也有肉蔻香,甘草的清甜混杂其中。他嘴上嘀咕着“大庭广众,有人看呢”,身体却半推半就地靠上去,心下忍不住笑了一笑,笑话他道:“亭郎还小么?比棠儿都要娇气了。”
苏亭一路牵着他回到家,小丫头嗷呜一声扑出来,脸上依然脏成一只大花猫,险些跌倒。
白海棠忙松开苏亭的手,下意识去抱,但远远地他就收回了手去,把苏亭推了上去。
那比邻家小子还皮的丫头,被苏亭抓住好好地洗了脸,当爹的一边碎碎地责备,诸如去年踩坏了王家的凳儿、前年捉弄了李家狗崽的旧账,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遍,直到小丫头指甲缝里的泥都洗干净了,这才放过她。
一席餐饭,一碗热粥。
小丫头吃饱了,抹抹嘴便自个儿去玩,桌旁只留下默默不言的苏亭。白海棠单手歪托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丫头。
一眨眼他走进院中,院角有一棵十几年的老花树,不知何时萎了,任来往几任住客时时灌溉,也不见反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院子。苏亭见他神秘兮兮地刨开树下的陈土,摸出一壶不知哪年谁人埋下去的酒,高兴地朝他晃了晃。
白海棠小心地揭开酒封,尝了一下,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他将酒壶递给苏亭,一仰头,眼底盈满银光。苏亭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到眼前,在新发的月牙儿底下吻了他,他第一次尝到,原来一个人的唇可以这样柔-软,原来亲-吻可以这样甜腻。那一抹绵软微凉,像是带着露珠的花瓣,极轻柔,有着花露的甘甜,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想象中的感觉是否和此时的一模一样?
只是口齿间并无呼吸传来,只有苏亭自己的心在勃勃地跳动。
乌黑的一绺发梢落进酒水当中。
苏亭伸手去捞,裹在衣袖间慢慢地擦拭,白海棠望着房中蹦蹦跳跳的小姑娘,眉眼软软地弯着:“好漂亮伶俐的小丫头呀。”
“嗯。”苏亭应了一声,“也叫海棠,长大了一定和你一样好看。”
白海棠蹙着眉看他。
苏亭道:“过几年就该说亲了,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该给她寻个什么样的夫婿?备多少嫁妆合适?转眼就长大了,还有些舍不得,总记得她小时候,哭得那样响。”
白海棠又笑起来:“小女娘都是爱哭的。你那天……也哭得很响,吵得信安后山上的花儿都向我抱怨,问‘他要哭几天啊,怎么还不走呀,好烦呀好烦’!”
像是那些花儿当真如此抱怨了一般,他学得有声有色,苏亭望着他,一眨眼,眼角又灰蒙蒙的了,忙低下头,拿袖角微不可及地扫了过去。
白海棠晃了晃脚尖,白衣下露出一抹娇艳的红来,“亭郎一点都没变,还像小孩子一样。”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有些遗憾地道:“唉,是不是衣裳没缝完,太丑了,害你哭得那样凶……”
“不丑,你今天真美。”说着,苏亭起身,从床尾抱出了一只竹萝,挑出了红丝线,半跪着,托起那片他没来得及缝完的衣角,“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嫁衣。”
白海棠有些惊讶,弯腰看着男人熟练地穿针引线,看他手背上因采药留下的细小伤口,看他手指间的粗糙笔茧,看他因长途跋涉而毛旧的衣摆。烛花一点点地跳跃,半晌他道:“你还是变了呀。”
“因为遇到了一群好人。”苏亭咬断了线头,抚平褶皱,“多亏了他们,我才能有今天;棠儿也多亏了他们,才能平安长大。”
“嗯……”白海棠托腮笑着,似乎是沉吟,又或者是思考,良久他才看了看窗外的星子,“你和棠儿过得好么?”
“棠儿那么顽皮,我常常管教不住。”苏亭道,“你有机会也说她两句,她定然听你的话。还肯跟你一起去街市上买衣裙,小丫头总嫌我挑的花色不好看,嫌我做的菜不好吃。”他贴着海棠的衣摆,像是醉卧在美人膝头,呢喃了两句,“都挺好的,只是有些想你。”
“我一直在,塞北的雪像棉被一样厚,西疆的山直入云霄……我都看着,你就是我的眼睛。”白海棠轻轻地俯身,吻他的鬓角,天际遥遥地坠着一轮月,“过得真快,天要亮了。”
苏亭:“嗯,难得来一次,天亮就要走了吗?”
白海棠答非所问,转头看了看地上的药箱:“亭郎做大夫高兴吗?”
苏亭点头。
“你走以后,后山的花儿开得漫山遍野,根须与我生在一起。”白海棠虚指着远方,雪亮的月光洒到他脸上,那容颜洁白无瑕,扫着淡淡的胭脂,细长的眼尾轻轻低垂,仿若当初苏亭初见他那样,“你要去看诊,要照顾棠儿,我要照顾花。那些花儿们,见不到我也是要哭的……”
苏亭抿了抿唇,像是明白什么,平静地应了一声:“嗯。去吧。”
“亭郎。”他低声唤道,“以后给棠儿做一件顶好看的嫁裙。”
苏亭笑了一下:“嗯。她的嫁衣定比天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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