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知关掉水龙头扭身就走。
杜怀殊一把抓着她的胳膊,都戴着口罩,看不全表情,但眼睛却是露在外面的。
“你怕我,还是讨厌我?”
“后者。”沈应知回得直接。
“呵!”杜怀殊反唇相讥,“你爸做不到的事我爸做到了,所以你心里不舒坦?不舒坦是应该的,要怪就怪你爸去,没用的男人。”
沈应知气得一把甩开杜怀殊,手上还没干的水珠落在杜怀殊的眼皮上。
她愤怒,愤怒之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连一句“我爸他不是”这样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沈应知,”杜怀殊叫住她,“我现在看上周尽城了。”
公然挑衅的语气让沈应知往前走的脚步一顿。
杜怀殊得意:“我要他。”
再往前就是厂区以前留下来的几台废旧机器,被搁置在荒草丛中遮住了大半高度。
偷闲时间,周尽城和另两个人躲在这里抽烟。
“抽完了赶紧回去。”周尽城催促。
另两个人点头,吐烟的空当看到了正往他们这里走来的沈应知,彼此对视一眼,双双跳下来,用手肘戳了戳周尽城的胸口,笑得玩味:“我俩先走了。”
周尽城掐灭了烟,烟蒂还夹在指间没来得及丢,伸出空着的手准备将挂在脖子上的面罩往上拉,被沈应知阻止,然后她取下自己的,踮起脚就亲了上去。
带着微微的苦涩和沁凉的温度贴在周尽城那双有着烟草味的唇上,他一愣,总觉得这个吻有什么深意。
没有深入没有辗转,就是不带一丝情欲的双唇触碰,她干净又执着的眼神落入周尽城的眼底,瞬间就把他的胸腔给填充得满满当当。
春日韶光未到,远处微风寒凉,天空阴霾依旧,不是什么好日子,地点也不浪漫,可周尽城心头满满的都是春风和煦、暖阳青草。他忍不住抓住沈应知的手,脱口就是:“沈应知,嫁给我,好不好?”
没有仪式,甚至连个见证者都没有,指名道姓就成了那场示爱中唯一的庄重。它纯粹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深不可测、无法形容的喜欢。
沈应知一个“好”字卡在喉咙没来得及说出口,厂房里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巨大声响便传了过来。
周尽城反应迅速,将沈应知护在身后,拉上面罩,大步流星地冲过去。
情绪高涨的工人们吵闹着要出去,其中两个体形魁梧的壮汉直接拿灭火器往外喷洒干粉。
施仰他们不敢靠近,杜怀殊却不想放弃这个镜头,不顾周尽城的劝说,执意加入混乱当中。
“走开,你们都走开。”喷洒着干粉的工人扯着老大的嗓门。
被喷洒出来的干粉像风沙一样瞬间席卷了厂房里不算小的空间,落下后,地上便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似乎是被恐惧给逼到了绝路,他们只是不想被继续困在这里。一开始还好,直到人群中有人抱怨说这样会交叉感染,没有得病的也会被连累,不满的人就越来越多,场面逐渐不受控制。
厂房本来就大,消防设施非常齐全,其他人见干粉灭火器有用,一个两个的便把剩余的全找来,就这么和军队、医生兵戎相见了。
“怎么办?”施仰问。
小门说:“是不是要请求支援?”
周尽城咬了咬牙:“支援个屁,能调动支援的话,还用得着咱们出勤?”说着瞅了一眼现在的局势,“肯定不能放他们出去,这玩意儿有段潜伏期。现在正常不代表一会儿还正常。”
心里有了个大概想法后,他指挥:“我和小门上去破他们的防线,施仰带六个人左右包抄,飞三儿你带着剩下的人去大门口拦着。”最后交代道,“注意安全,不能硬来。”
周尽城本就是他们专业的佼佼者,十几个军校生立刻听从安排,非常有效率地各就各位。
周尽城将执勤用的墨镜往眼睛上一戴,飞身上前。拿着灭火器的工人见势不对,立马将保险栓拉开,干粉随风喷洒出去,尽数落在了周尽城和小门的身上,两人瞬间变色。
隔着防护罩,周尽城对小门说:“瞅准了把灭火器夺下来,但别伤着他们。”
小门“嗯嗯”两声,身体灵敏,一个矮身下蹲飞滚过去。粉末四处飘洒能见度低,小门凭直觉抱住一人的下肢,然后趁其不备飞速夺下他手上还没来得及拉保险栓的灭火器。
不远处发出几声“咣当”声,很快,部分手中拿着灭火器的工人被制伏。
正在这个时候,粉尘中一声凄厉的女音将现场整个局面推进了另一个高潮——
施仰“妈呀”一声,顺着女声望过去——浑浊的空气里,一袭火红的身影被人钳制着。等空气里的粉尘渐渐落定,才发现杜怀殊已经头破血流,双手被一个女人锁在身后,那女人恶狠狠地威胁着:“让我出去。”
沈应知认出了那人,就是之前不肯好好配合量体温的那个女人。
“你别冲动,”沈应知一边诱导一边朝她们慢慢靠近,“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女儿考虑。你想想看,万一你身上潜伏着‘博尘’,你回去只会害了你女儿。”
那女人眼眶一红,已经没了理智:“不会,才没有!我没有被传染,你们这样关着我们,才会害得大家都被传染。”
情绪高昂的其他人跟着起哄:“就是啊,谁想死啊,你们关着我们有没有为我们考虑过?”
“我都听说了,那些被你们拉进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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