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再看我那俩不给力的同学,尤其大伟,脸色都吓白了,脑门子上全是汗,眼泪在眼窝子里打转。大伟没有爸爸,老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一直没再婚,家里条件不好,这孩子也特别怯场,少言寡语,在班上极少跟同学争执,我得护着他。我就对二黑说:“这俩都是老实孩子,你放他们俩走,有什么话冲我说行吗?”二黑冷笑着说:“看这意思你想搪事儿是吗,你搪得起吗?”这话一落地,他后面那帮坏小子都跟着哄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架秧子:“谁裤腰带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没有身子骨充什么大老虎?哈哈哈!”“怪鸟成精想气死老鹰是吗?办他!”真可以说是跃跃欲试群情激奋,可全是嘴上忙活,唯独不没见有人上前。我心知没退路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身上吃亏不要紧,面子绝不能栽!
此时三龙还伸手掐着我的脖子,我打定了主意,遇上这种局面,就得逮住一个下狠手!对方人多,有心理优势,或者劫道劫多了,已经习惯于被劫者不敢反抗,也就没有那么高的警惕性。我假装服软儿了,口中说道:“你们别急,我再找找……”一边说,一边低下头,装作翻口袋,同时用余光瞄着三龙,突然间,我左手架开三龙的胳膊,右手一个直击,拳头直奔三龙的眼睛捣了出去。三龙眼上挨了一拳,疼得他捂住眼往下一猫腰。我顺势提膝,顶向他的面门。这几个动作我在动手之前已经想好了,瞬间一气呵成,打了三龙一个措手不及。其余那些人都没想到我敢动手,人群先散开了一下,紧接着又围拢上来。我见三龙还没抬起头来,立即扑了过去,将他压在身下,抡拳往他头上狠砸。与此同时,我也成了众矢之的,三龙的同伙围住了我,拳脚暴雨般落在我的脑袋、肩背、腰上。我根本看不见打我的人都是谁,反正我只照着三龙一人下手。混乱之中,忽听“咔嚓”一声,一块整砖拍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眼前一阵发黑,立刻从三龙身上倒了下去,三龙也爬不起来了。我分明看见他脸上全是血,眉骨裂开一道口子,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活像一个大猪头。而这一砖头挨上,我的脑袋也被开了,鲜血很快从额头上淌下来,把我的右眼糊住了。我是不见血还好,见了血比之前还兴奋,再一次扑到三龙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想将他的头往地上撞。三龙竭力挣脱,我们二人抱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如此一来,三龙的同伙倒没法下手了,他们怕打错了误伤自己人。趁此机会,我在三龙身上占到了上风,腾出一只手用手指关节捣向三龙的眼睛,三龙惨叫一声双手捂眼,把身上的其他部位让了出来,我心中窃喜:“这不是想打哪儿打哪儿吗?”正要在三龙身上大施拳脚之际,一只胳膊从后面伸过来,圈住了我的脖子,使劲往后一掰,把我从三龙身上扯了下来。在我倒下的一刹那,我看到二黑从裤脚里扯出一把明晃晃的军刺,奔着我就来了。
我见对方动家伙了,本能地跳起来要跑,可慌中出错,再加上脑袋开瓢了有点晕,脚下一拌蒜,自己摔了个大马趴,吃了一嘴的土。二黑手提军刺追了过来,我一看完了,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而我没想到的是,二黑冲到我跟前,并没直接捅我,却拿军刺当棍子使,往我身上抡。身上挨两下还好,我脑袋上也让军刺砸了几下,打出几道口子,我这脑袋几乎要不得了,事后回想,当时我这脑袋可能跟酱豆腐一样了。我赶紧用手把糊住双眼的血抹去,万幸二黑没捅我,这点儿皮肉伤我还能挨得住。
百忙之中,我也没忘了偷眼看看我那两个吓尿的同学,大伟根本没动手,蹲在墙根儿下边看着我挨打,小石榴呢?小石榴哪去了?跑了?我顾不上多想,因为二黑仍抡着那把军刺,没完没了地往我头上打。我双手护住头,且战且闪,有心找家伙还击,可胡同中又没有能捡起来打人的东西,正急得我眼中冒火,忽然看见小石榴从一个小院儿里跑了出来,手中提了一柄煤铲子。这个小石榴,原来他是找打人的家伙去了!
我们仨从上小学起就形影不离,每天上学小石榴先去找我,我们俩再一起去找大伟,放学得在外头玩够了才回家。寒暑假也天天摽在一起,弹球、掇刀分田地、拍麻号儿、滚铁环、抽陀螺、抖懵葫芦、挑冰棍棍儿、撞拐、骑马打仗、黏知了、斗蛐蛐、夏天游泳、冬天滑冰……,这些游戏最大的特点,是几乎不用花钱,没钱也能任性,换着花样怎么玩都玩不腻,可以说我们仨在一块混的时间,比跟自己家里人呆的时间还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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