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自己儿子,闵大娘苦起脸。
神奇的是,小婴孩似乎能察觉人的情绪,闵大娘想哭,她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抚摸大娘干瘪的脸,宽慰人心。
闵大娘眼角滴落泪水,她蹭蹭孩子的手,说:“乖孩子,阿姆不哭了,不哭了。”
同僚不由夸孩子天性好,问:“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闵大娘说:“我是在船上捡的孩子,就叫舟生。”
门外,同僚的兄弟叫他:“刘哥!快走了,上头有令,要彻查京郊,一寸土地也不能放过!”
同僚对外应了声:“就来!”
“等等,”闵大娘抓住他的袖子,问,“外头是怎么了,突然就要彻查京郊?”
同僚解释:“唉,上头说,要找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子,这附近孩子小于一岁,都要算在里头,对了,大娘您的孩子是在京郊这附近捡的?”
闵大娘心里一咯噔。
她低下头,借着逗弄孩子的动作,掩盖表情的不正常,下意识否认:“不,不是,这孩子……我来京城前,就捡到了,孩子,孩子也有一岁多。”
同僚尚未结婚,是个没抱过孩子的,并不能分出几个月和一岁孩子的区别,因此闵大娘说什么他就信。
他说:“如此,我还有事务,就不叨扰大娘。”
闵大娘说:“多谢你,真是麻烦你为阿昌跑这一趟。”
同僚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那同僚一走,闵大娘独自坐在桌前,她后背因为撒谎,冒出些冷汗。
怀里的孩子软乎乎的,多么小的生命,当时她捡到她时,和老鼠仔一样大,现在,已经长得这般白嫩,还会咿咿呀呀的,一双圆咕噜的眼睛四处转着,很招人疼。
就和阿昌小时候差不多。
她不知道舟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只记得,那个船上死去的女人,确实长得很妍丽。
如果那上位者,真的珍重她们母女,怎么会让她们死在船上,就这样漂泊不定,险些一尸两命?
闵大娘不敢赌,舟生支撑她无数个长夜,如果被抱走处死,她又要怎么熬过余生?
京城已经要走她家阿昌的命,怎么还能要走舟生。
她只是一个老太婆,了无牵挂,唯一想做的,就是保护这可怜的小生命。
当即,闵大娘立刻收拾起东西,立刻出发。
殊不知,走到半路,却被拦下来。
因为京郊落户极少,两千人马有条不紊地搜寻着,不到半夜,明月当空,万里清辉之时,就把整个京郊都翻个遍。
“没有?”
时戟的声音绷得紧紧的,他的目光掠过一个个禁卫军,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
“回禀爷,这里我们确实都找过,符合条件的孩子,只有十一个,但每个的母亲,爷都见过了……”
不远处,坐着十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她们看着周遭的禁卫军,或惶恐,或害怕,一直轻抚怀里的孩子。
没有一个是兰以云。
时戟按按眉头,他想,兰以云或许和孩子分开,便说:“其他的,单独一个孩子的,也都不能放过,若有发现者,重重有赏。”
“是!”
时戟觉得头有点疼,他抬手按压。
这条命令颁下去没多久,却有一人来报:“回禀爷,属下的士兵,说是今晨见到一个老妇人和小孩,本来以为不符合,就没带回来。”
“但是刚刚去找的那时候,老妇人居然带着小孩连夜走了。”
“那士兵觉得蹊跷,所以追上去,把人扣在原地,老妇人不肯来,所以想问爷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话没说完,时戟已经翻身上马,他绝不放过任何可能,只说:“带路!”
夜风微凉,时戟的披风全是凉意,他呵了一口气,变成冷雾,消散在四周。
这条路是往南下去的,闵大娘脚程不快,还没歇过脚,就被追上来。
此时,她痛哭着:“这孩子真是无辜的,你们怎这般不讲理,刘富贵啊,你和阿昌同在兵营,我给阿昌纳一双鞋,也会给你纳,你怎么能……”
姓刘的同僚满脸无奈:“军令不可违,大娘您体谅则个,还有,上头要找那女子和孩子,并非要给他们定罪,是要给他们享福的啊!您要是执迷不悟,恐遭来杀身之祸!”
劝了又劝,闵大娘才松开手中的孩子,她不舍的戳戳孩子的脸颊。
孩子本是在睡,这会儿醒过来,紧抓闵大娘的袖子,不肯松手。
闵大娘说:“你们瞧,这孩子也是舍不得我……”
她话音刚落,却听有人道:“爷来了!”
时戟拉住马缰,他下马来,隔一段距离,紧盯老大娘和孩子,随着走近,他的目光骤然留在孩子的眉眼。
像,这孩子很像兰以云。
尤其是四周,还充盈一种奇香,香味沁人心脾,这一瞬,让时戟想起她往日调香的模样。
他顿时心里大喜,直问:“你是怎么得到孩子的?孩子母亲呢?”
闵大娘仰着头,望男人丰神俊朗,眉梢生动,喜悦不作假,看来是不会害舟生,只是,舟生她娘……
闵大娘向他确认:“我知道您是达官贵人,只能求您不要伤害孩子。”
时戟说:“我是她爹,如何会害她。”
闵大娘松口气:“若果您真不害这孩子,我就带你去见舟生她娘。”
孩子还抓着闵大娘的衣服不松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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