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终是没忍住,对着时小多的脑袋敲了过去。
还算?凑合?
我揍你的时候可一点儿不凑合!
考完试,出了成绩,暑假也算正式开始。季星临的假期一贯很忙,他要做兼职向导,要看心理医生,要复习功课,还要做大量的竞赛题,准备参加九月份举办的数学联赛。
这个比赛名气很大,难度也高,最大的诱惑是有机会保送名校。
高一时季星临就对这场竞赛跃跃欲试,他从未提起,却一直在准备。
时遇托朋友帮忙,弄来了些竞赛题目,时小多将资料复印了两份,一份自留,一份送给了季星临。她对着题目团在书桌前憋了两天,头发掉了满地,最终,颓然放弃。
学神和凡人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
她不该幻想一步登天,步子迈大了,容易抻着筋。
时小多情绪低落,季星临刚好有时间,约她出来,找了个相对清静的咖啡馆,挑了两道难度较低的竞赛题给她讲了讲。
两人并肩坐在小方桌的一侧,临窗,阳光温暖灿烂,空气里有咖啡和香草的气息。季星临睫毛低垂,执笔的手细瘦修长,衣袖挽着,露出腕上的运动手表,越发显得骨节精巧。
时小多有点儿跑神,视线沿着季星临好看的下颌弧线一路向上,看见他的眼睛和眼尾的那颗泪痣。季星临手指一翻,笔尾对着她,在她鼻尖上轻轻一敲:“要不要听?不听,我就不讲了。”
时小多将骨瓷碟推到季星临面前,小声说:“要劳逸结合嘛,尝尝看,这家的香橙舒芙蕾特别好吃!”
小小的一块圆形西点,打发的淡奶油云朵般堆在上面,配了些草莓碎块和薄荷叶做装饰,颜色很是漂亮。
季星临尝了一口,入口绵软微凉,甜蜜的气息裹住味蕾,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时小多一脸期待地瞅着他:“好吃吗?”
季星临点头:“很好吃。”
他不大爱吃甜食,尝了一口就放下了,时小多极自然地接过来,挖一点儿送进嘴里,自吹自擂:“我可是吃遍四方的资深甜品鉴定家,相信我,不会错的!”
季星临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时小多手上的那把叉子,是他用过的啊……
耳朵尖上蹿起一点儿红,季星临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喉咙,在卷面上轻轻一敲:“认真做题,别总跑神!”
时小多故意把小银叉抵在唇边,看着他,笑眯眯的:“季同学,你是不是害羞了?”
那个小叉子还带着香橙舒芙蕾的味道。
季星临动作一顿,忽然站起朝外走。时小多吓了一跳,以为玩笑开过火他生气了,连忙追上去。绕过主街穿过路口,两个人一前一后拐进小巷。小巷长且逼仄,没有人,四周瞬间静下来,连鸣笛声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季星临走得很快,时小多人矮步子小,费力地跟在他身后,正要叫住他,他忽然站定。时小多收不住,一脑袋撞在他背上,他转过身,将她逼到墙角,困在身体和墙壁之间。
一路急匆匆的,喘息不停,时小多惊慌地眨着眼睛:“你生气了?”
季星临笑了一下,摇头:“没生气,我只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
时小多一脸疑惑,有点儿搞不清状况。季星临将呼吸放缓,像是怕吓坏她,他慢慢低下头,低下去……
时小多听见“咚咚”的心跳声,快得像是要蹦出来,连呼吸都停住了,整个人僵成了木偶。
季星临动作很轻,慢慢低下去,靠在她的肩膀上,额头抵在她的颈侧。
风很轻,青瓦白墙上有鸽哨的尾音,时小多侧过头,看见季星临在距她极近的地方,睫毛缓慢合拢,筛下的阴影盖住了眼尾处的泪痣。
呼吸里有香橙舒芙蕾和橘子糖的味道,时小多看见季星临眉宇里渐渐浮起鲜明的温柔,他说:“别动啊,让我靠一会儿……”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时小多对香橙舒芙蕾情有独钟,时遇嘲笑她是对变胖情有独钟。时小多放弃研究竞赛题,脚踏实地,从基础下手。她根据季星临的建议和时遇的指导,淘了一大堆复习资料,又制订了学习计划,早睡早起,看书和做题占据了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
那是一个不算漫长的暑假,季星临和时小多很少见面,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各自努力。
季星临时常进山,手机信号时有时无,时小多中午发过去一条消息,有时候要等到第二天傍晚才能收到回复。
这次的任务是给一个纪录片团队做向导,摄制组要去山顶录航拍。山里的星空很美,能看见百万光年以外的神秘星系。季星临还是认床,睡不着,索性钻出帐篷捉萤火虫玩。他将一只闪着光的小虫子笼在掌心,耳机里循环播放着时小多推荐的那首日语歌。
他又想起那时她问他的问题——
“你喜欢这首歌吗?”
“喜欢。”
……
回城的路上季星临接到时小多的电话,信号接通的瞬间,时小多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叫反馈调节?”
季星临脱口而出:“在大脑皮层的影响下,下丘脑可以通过……”
说完,他又笑了:“这算什么?抽查知识点?”
“这叫夯实基础,”时小多说,“勤学苦练!”
“注意休息,”季星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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