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好,厉泽川推门进来的时候,众人齐齐惊叹—太帅了,跟男模似的,活生生的制服诱惑。
温夏抬手摸了下鼻子—还好,没流鼻血。
四个人并肩走到马站长面前,脚跟相扣,抬手敬礼。
马站长一手搪瓷茶杯一手指着四个柱子似的大活人,道:“认识一下吧。厉泽川、连凯、柯冽、扎西,有巡山任务,都是他们带队出发,我年纪大了,只能坐坐办公室。”
温夏站起来逐一握手,到厉泽川面前时笑得格外甜,眼睛里有星星在闪:“温夏,动物医学系研究生,就是俗称的兽医。谁家要是有猪狗鸡鸭感冒发烧了,可以来找我,一针下去,保证活蹦乱跳。”
连凯接着温夏的话茬把话题往厉泽川身上带:“我们四个都是光棍一条,连家都没有哪儿来的猪狗鸡鸭。倒是大川,肩膀上蹲着个会飞的,脚边还有个会叫的,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哦,对,他跟柯冽住一个宿舍,左手边第三间。”
温夏笑着道:“没错,我跟厉……厉警官的确有很多话题可以交流。”
厉泽川端着大檐帽站得笔直,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马站长是个干实事的人,从不说废话,进行完人事互动,直接跳到了产羔期藏羚羊的保护工作上。马思明道:“上级部门担心保护站人手不足,分派了五名经过短期培训的志愿者还有一队随行的记者,到达时间另行通知,接待工作要提前做好。”
厉泽川点头称是,扎西嘀咕着:“志愿者也就罢了,记者来干什么?添乱的?”
马站长把手里的搪瓷杯子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撂:“没人的时候你抱怨,给你人了你还挑三拣四,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温夏被马站长摔杯子的声音吓得吐了吐舌尖,余光瞄见厉泽川朝她看来,连忙绷直了脊背,端正坐好。
扎西迎面撞了枪口,再不敢多言。
一场临时会议竟然只开了十二分钟,效率高得惊人。
马思明遣散众人,单独留下了厉泽川。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硬壳中华:“去县里作报告时给你买的,省着点抽。”
厉泽川松下肩膀,先拆出一根来递到马站长嘴边,道:“还是老领导知道心疼人。”
马思明摆了摆手,道:“先说正事儿。昨晚的抓捕工作连凯跟我汇报过了,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盗猎分子又开始蠢蠢欲动,巡山队该进山了。领队还是由你来做,杀害老站长的那批人还有几个没有归案,你要加倍小心。”
厉泽川笑了笑:“我命硬着呢。”
马思明翻了翻手边的一摞文件,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一件事儿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说出去。有一位名叫温尔的商人,通过民间环保组织向索南保护站捐赠了二十余万的物资。”
厉泽川在烟盒上磕了磕烟尾,道:“温尔是温夏的哥哥。他是不是借捐赠物资的名义,让我们找个理由把温夏从保护站里踢出去?”
马思明道:“保护站缺钱也缺人,尤其缺温夏这种专业型人才,她留下对我们有很大帮助。这种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你心里有数就行。”
厉泽川靠着桌子,断眉斜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道:“人财通吃,马站长,您牙口可真不错。”
马思明一脚踹过去:“没大没小。”
厉泽川不躲不闪地挨了一脚,把烟盒揣进口袋里,垂下眼睛,谁也看不透里面究竟敛着怎样的光。他慢慢地道:“温夏的档案资料您都看过,她是什么家庭出来的孩子,您比我清楚。富家千金大小姐,来我们这儿就是一时兴起,体验生活。不用我们想办法赶她,不出半个月,她自己就闹着要回去了。”
马思明看着他:“你跟温夏认识?她是奔着你来的吧?你也注意点影响,保护站里一年到头就数你的信件最多,一封接一封,雪片儿似的,全是小姑娘写的。烂桃花一堆一堆地开,也没见你给自己说回来一个媳妇!”
厉泽川笑了笑,很明智地避过了这个话题,道:“您放心,谁走了我都不会走,我会跟盗猎者战斗到最后。血债血偿,他们既然敢躺在血肉上赚钱,就该用自己的血肉来抵债。”
马思明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他抬手按着厉泽川的肩膀,沉声道:“老站长在世时,常跟我说你是个好孩子,他信你,我也信你。好孩子,你要记着,你是好人,活下去,才能更好地战斗。只有好人比坏人活得长,这个世界才能充满希望!”
厉泽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他意识到马思明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然后跟老站长一样选择相信他。
这份信任是武器,也是动力。
厉泽川慢慢直起身,表情郑重,抬手,敬礼。
五指并拢,从胸前滑过,右臂与肩同高。仿佛有刀剑出鞘般的声音响起,簇新的警服弯折出锋利的弧度。
越是好人越应该加倍珍视生命,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希望,是战胜罪恶的武器。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好人。!--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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