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对何队虽没有上下级的意识,但也一直将他视为自己尊敬的前辈,每一次的开玩笑、每一次的冲撞,何队都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打断腿不至于,你下不去手。”最后,顾森接过批准的请假条,也如往常一般不带表情地调侃道。
何队瞟了他一眼,果断抬腿踹了他一脚说:“早点滚回来销假!”
这是顾森那天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有时候不是非要情深意切,灌满大道理的语言才感人至深。真正使人温暖的话往往普通到令人发笑。
顾森疾步走出办公室后,何锋铭转身就将电话打到了潘清那里。电话一接通,他就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在骂什么,就是觉得不骂潘清心里不舒服,都怪潘清,都怪这个刑侦大队重案中队的中队长。他要是固执地不让顾森和陈子桑参与案件,这俩孩子能变成这样吗?
就算侦破案件所需时间再长,都不能让两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年轻人为此耗费心力。
可是,这一切的“允许”中也有他的份。顾森和陈子桑从警校生到秘密参与案件侦破的人员再到现在和案件有关的对象,这一系列慢慢变化的身份,究竟是顺应了天择还是无奈于人为?
北四公寓的501宿舍,陈子桑换了套干净舒服的衣服。此时宿舍里空荡荡的,姑娘们约莫是去图书馆了。
陈子桑有点感慨,从没有和她们说过自己的遭遇,此刻离开好像有种再也回不来的感觉。没有和姐姐好好地说再见是以为今后会有无数个说再见的机会。
人类有很多陋习,他们贪婪、他们充满yù_wàng、他们杞人忧天、他们患得患失。
“我很快就回来。”陈子桑抓起自己的包对着这亮堂堂的宿舍轻声又无比坚定地说了句。
浴室外面右手边的警容镜里是一掠而过的陈子桑的身影,坚毅刚强,以及那双眸间一闪而过的决绝。
潘清在接到顾森电话后就急忙赶赴了快递站点,在快递站点调取了监控。在查看的过程中,潘清发现运送车子正好停在站点门口,而站点门口正对面是一个小商贸的侧门。因为车子的阻隔,监控里根本看不见从商贸里出来的人以及从运送车后面走的人。
得知这一情况,潘清跑到这个窄窄的站点外,站在车子所在的位置,这一条小巷只有站点里面有个摄像头。如果凶手并没有在这条路上走,而是选择折回小商贸内,那么来往人这么多,根本无法查到。
潘清懊恼地看着人来人往,想到那个恶魔就隐秘于人群中和普通人并无两样,心里就一阵火。
“钱包……对,钱包!”天无绝人之路,潘清又在万般沮丧中找到了另一条线索。虽然这条线索能够提供帮助的几率也不大,但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也好。
于是,他又立马开车重新前往高校园区。既然陈子桑当时是在阳春面馆吃面,在见到薄藤之后追了出来。也就是说,陈子桑很有可能将钱包遗落在了桌子上,或者是在就餐桌前以及到面馆门口的距离。
潘清开着车绝尘而去。此时天色已晚,忙碌了一天一无所获的情况经常发生,这种时候谁都会沮丧、会焦躁。但每一次沮丧和焦躁都不会成为寻找答案的绊脚石。
城市中的车水马龙永远不会停止,它的璀璨就像桥上的风光,可桥洞中光亮照不到的地方,蜷缩着可怜的灵魂,在祈求着明天的温度。
高铁上2号车厢15、16号位置上坐着陈子桑和顾森,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结伴出行。陈子桑和顾森丝毫没有半点兴致,一坐下就开始讨论起接下来几天所需要解决的疑问。
“今天太迟了,先去我家。”陈子桑坐下后随口说道,继而又拿出手机查了查自己家附近的酒店。
顾森见状,抬手摁住她的手机,眯着眼睛语气有点冷淡:“你家我勉强一点也是可以住的。”
“我家没人啊。”陈子桑回答得很坦诚,眼睛干净清澈。
“没人就好办了。”顾森轻笑下,拿过她的手机关掉了她查酒店的页面,又恢复到往常轻松的样子。
陈子桑倒不是因为孤男寡女这个问题犯难,而是家里长时间没人住,她担心顾森会介意家中不太整洁的样子。那还不如索性给他订家酒店,让他舒舒服服住外面。
“你要是真不介意,那你只能睡在我家客厅沙发了。”后来陈子桑想了想,家里的沙发倒是蛮大的,于是就提了出来。
顾森皱了皱眉,反问一句:“你房间里没有沙发吗?”
“想什么啊你!”陈子桑说着抬手就打了他一下,那力道有点重。每当陈子桑难为情或者情绪失控的时候,都会用打人来掩饰。
顾森自然深知这一点,他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从出发站到潼县只需要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陈子桑倒是可以睡一觉。
“我姐姐是最后一个遇害的,可之前其他死者身上都没有发现佩戴任何饰品,我觉得有些奇怪。”等到车子启动,陈子桑又不自觉地开始谈论起了案情,“曲婧会将项链作为重要证据一定有她的道理。或许那项链就是能抓住凶手的关键。”
不知疲惫,这是顾森对此时陈子桑的评价。但他也没有强迫她停止,阻止她思考只会让她更难以心安。
“我已经告诉潘队我们的动向,他会派人过来和我们一起去被害者家属调查。”顾森轻描淡写地说着,随手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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