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办公楼前,她今日并未带伞,也不指望能有人在这种时刻给她雨中送伞,于是冒着雨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原以为这样可以减少淋湿,可是并没有,当他下出租车时,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从上出租车、到出租车停下来她跑进楼里,都淋了雨,回公寓时,许攸宁还未回来,伸手将身上湿漉漉的外套换下来,而后准备拿衣服洗澡,却发现茶几上放了一张纸条;“我六点半回来给你带吃的,许攸宁。”
虽说是阴雨天,但还是让她心中一暖,很庆幸,她能遇到一个如此好的女孩子。
这晚,顾言洗完澡之后窝在沙发上等着许攸宁六点半回来给自己带吃的,而她侧抱着电脑窝在沙发上看资料,肩胛骨突然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不适应,原以为只是阳台窗户未关,风吹进来有些凉才会如此,于是她将膝盖中电脑搁在茶几上,起身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再度做进来时,那种微痛感稍稍降下去了一两分,但还是能让她注意到,但起初她并未在意这种感觉,只当是伤口愈合需要生新肉出来而已,前面十来天那种长肉出来的瘙痒也有些难耐。
六点半、许攸宁回来,将手中的伞放在门边上,一边带上门一边道;“我不知道下雨了,我要是知道就早些出来去接你了,你淋雨没?”
“淋了一点,洗了澡了,你打湿没?”顾言反身问道。
“我还好,车里有伞,给你带了饭,研究院食堂师傅是个美籍华人,我专程让他给炒的菜,”许攸宁一边说着一边问顾言道。
她转身进厨房烧了壶热水,然后靠在吧台上等水开,顾言放下手中电脑,将饭盒打开,然后蹲在茶几前巴拉着饭食,许攸宁见她蹲下去吃饭,开口问道;“味道怎么样?”
“挺好,”她是这么说的,挺好的、这些年,她对食物基本不挑。
以前的她,很挑食,后来环境所迫,那些坏习惯统统都摒弃掉了,到现在还剩下多少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你要是喜欢,我下次还给你带,”许攸宁一边伸手往杯子里面倒开水,一边说着。
而后端着两杯水放在她面前,自己转身去了厨房,捣鼓了一阵之后翻出一个玻璃瓶子,而后灌满热水交给她、面色凝重到;“你伤口还没怎么好,阴雨天的时候要保暖,一会儿吃完了用玻璃瓶放在伤口处暖暖,我明天去买个热水袋,”许攸宁是担心顾言的,因为担心,所以提前下班了,她平常下班时间是六点半,但今天她准时掐点在六点半到家。
“我洗了澡,”顾言答,并不想在拿个瓶子放在掌心里。
“那没用,”许攸宁很强硬的告知她,因为她是医生,她的话语比较专业。
顾言想,许攸宁不管怎样都是为了自己好,依了她吧!许攸宁见她应允,转身去了浴室洗澡,而此时蹲在茶几前的顾言,只觉得肩甲之处还在隐隐作疼,这种感觉,不会让你痛入心扉,只会让你觉得你的伤口之处又数百只蚂蚁在爬一样,她一直觉得,也许是伤口正在愈合,需要时间,所以并未在意,可当她整只手臂都在感到隐隐作痛时,才恍然发现,这不是伤口愈合的那种痛,这种痛有种类似于腿抽筋伴随着的那种筋挛疼痛,右手筷子猛地掉在茶几上,她才伸手按上自己伤口处。
此时的伤口已经脱离了酒精跟纱布,只有一个鲜红的正在长肉的痕迹摆在那里。
“许攸宁,”她冲着浴室大喊一声。
原本在浴室冲澡的许攸宁听闻顾言隐忍的喊声,连身上的泡泡都没冲掉,裹上浴巾直接出来了,见她面色惨白,蹲在面前问她;“你怎么了?”
“伤口疼,”顾言额头沁出了丝丝汗水,太真切了,这种疼痛跟她那晚频临死亡的感觉竟然是一样的,是一样的撕心裂肺。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个充满血腥味的雨夜,那个绝望窒息的雨夜。
“你等会儿,”许攸宁着急忙慌跑到浴室,然后放了盆热水,拧着热毛巾出来,将顾言身上睡衣退至肩甲之下,将热毛巾敷在伤口之上,然后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玻璃瓶,倒掉里面已经冷却的水,重新灌上热水,包着毛巾放在她肩甲上。
她如此反反复四五次之后,顾言才觉得那种疼痛稍稍下去一些,当滚烫的毛巾落在自己伤口的地方,她不至于那么疼痛,也不至于那么刻骨铭心了。
全身紧绷的神经下缓缓放松下去,她将自己卷缩在沙发上,许攸宁将沙发尾端的毯子拉过来给她盖上,手始终放在她的右肩上,毛巾换了一波又一波,瓶子里面的水倒了一次又一次。
而顾言、此刻是绝望的,她并不知晓自己在那段事故过去这么久之后还能在度重温那种疼痛,她不想的,那晚的疼痛太清晰了,她就好像对人生绝望了,在等死一样,而今日、她竟然也会有这种感觉。
许攸宁伸手将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抹下,将手中纸巾丢进一侧垃圾桶里。
“我怎么了?”许是太过疼痛,她说话语气有些缓慢,有气无力,甚至带了一丝丝喘息。
“伤口没愈合好,阴雨天下雨的时候要注意保暖,”许攸宁还是重复那段话,她从一开始就交代顾言的话语。
俞思齐走时,跟她说,让她照顾好顾言,不要让她对人生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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