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从云南a军区参加特训返程的日子,行程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他打算趁这个空档回家看看。下了火车坐公交,车没开出多远,就直接被大事故现场堵个正着。司机改线路前,厉铭辰就拎着行李直接下了车。
憋足力气从车里救下十几个学生,他又帮忙把人送到了医院,可忙活半天,医院竟然没人治疗,这是哪国的道理!t军区出了名只认道理不认人的厉连长彻底暴躁了。问题没解决,火也没撒干净的人,冷不丁头顶就被人浇了一瓢凉水,还是拔凉的那种,应激反应满分、作战效果满分、突发敌情应变力a级的厉铭辰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是谁?”
“民兵!”非正规军!
温昕边四处找着绷带类的东西打算给那人止住血,边没好气地应付着暴躁“首长”:“护士,这人腿上静脉伤了,给我找条绷带来,要快!”最后,她干脆把挡在自己和小护士之间的厉铭辰扒拉开,和小护士开始直接对话。
“绷……绷带……这个我知道,绷带在处置室的柜子里!”回忆半天总算想起来的小护士,终于发现自己还有点用处,脸涨得通红,眼角挂着泪珠回应着。不是手脚发僵,她说不定会和小学生一样举手回答的,温昕按着病人血管时想。因为这种感觉温昕许多年前也曾体会过。
那也是场大车祸,医院的人手依旧不够,本来要带她去买衣服的父亲半路把她带到了医院。“小昕,去拿把止血钳给我!”父亲当时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可当时吓傻了的温昕早把经常见的止血钳的样子忘光了。
温昕思绪插播的时候,被她搡到一旁的厉连长却没闲着,他大手一指正对小护士下着命令:“跑步去取!”小护士跌跌撞撞地跑没了影,温昕忙着手下使力,没功夫搭理厉铭辰,厉铭辰也碍于刚刚那一搡,面子有点下不来。军人的面子让哭声、呼痛声纷杂一片的大厅一隅出奇地静默。
指导员教导军中犯错的同志时总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厉铭辰虽然不认为自己救人的心有错,但态度多少有些问题,于是开始没话找话,给自己找台阶下。“你是这医院的大夫吗?
“不是……”就不能救人吗?温昕的一句话被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小护士拦腰斩断,只有头却没了尾。她的整双手被伤者的血染得通红,可这也不及看到小护士手里那一米不到的“长绷带”时她心里流的血多。
“简直是胡闹!这是花拳绣腿的时候吗?”二连军演失利那次,参谋长对着他们怒吼的这句话,刚好被头皮发紧的厉连长用上。
温昕手麻头疼,被发火的男人这么一吼,头像被敲了一记闷棍,嗡嗡地,更疼了。
“储物室的东西都被拿光了,就这条还是我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呢……”莫名被厉铭辰吼了一顿的小护士,脸上旧泪未去新泪又来。
“军人流血不流泪!”虽然不懂怜香惜玉,但把一小丫头片子前后弄哭两次,厉连长多少有点别扭。安慰的话他不会讲,脑子里唯一蹦出来的,就是这句鼓励新兵的,算是他对部下最缓和的训话了。
厉铭辰端正的肩膀上,黄五角星闪闪发光,棱角“尖锐”得同温昕下面的话一样。
“上尉先生,有这个时间特训医务兵,不如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多救几个人!”她看着厉铭辰绿绿的军装外套,语气强硬。
许多年前,这样的事也发生过。
那次,一样是绷带紧缺,两个没法止血的病人眼看就要不行了,是爸爸毅然脱下外衣丢给了当时的实习医生。温昕晃晃头,把爸爸全身是红的身影从脑子里晃走,嘴上说:“脱!”
厉铭辰是军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的必备条件,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对危机作出利益取舍。搞明白女人的意思,厉连长二话不说,直接把厚厚的军装外套脱下来。这还不够,就连里面那件衬衫,他也一并脱了递给护士。
“除了这个,都给你们!”厉铭辰手掌摊开又快速握起,掌心中只在温昕眼前晃了一下的五角星肩章突然让她心里一震,那是一个军人所有的尊严和坚持。
除了凶、说话大声、不讲理外,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温昕绷了很久的嘴松了些,“来帮我下吧……”她把重心换在另一条腿上再蹲好,对只穿了件跨栏背心的男人说。“掐住这里,尽量让血管少出血。对,好,保持住这样……”
温昕指挥着厉铭辰,细细的白胳膊交叉在黝黑粗壮的男性双臂间,场面出人意料地和谐。
厉连长两件衣服用完,支援的医护人员也总算赶到了。看着被推离的救护床,温昕喘口气起身,腰下的腿好像不是她自己的,酸麻到丁点不受控制,人刚站起来,就晃晃悠悠地又往地上栽去。
一直在旁边帮忙的小护士早被叫走了,温昕身边此时只站了一个厉铭辰。
人民疾苦,解放军自然没有不伸手的道理。
厉铭辰条件反射般地伸手、一回钩,温昕就直直躺进了他的怀里。
和一起摸爬滚打战友的满身汗味不同,温昕身上是香的,香味带电似的传遍厉铭辰全身,他胸前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紧缩……
温昕一米六五,厉铭辰目测一米八,他这回手一带,直接让温昕的脑门撞到自己硬得像花岗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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