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炊烟四起,一行野鹤从城中低空飞掠而过,飞向城外流淌不息的大河里。
守将府灯火明亮,沈小婉一身深青绣锦长裙站在昏暗的灯火之下,清简又带着几分合乎年岁的沉稳与大气,她眉目含着清浅的笑,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一高一矮的两人。
“等久了吧,进屋。”江执快了懒懒一步走到沈小婉的身侧,细细看了看她的眉眼处,还好,看不出疲倦,这两日应当有好好歇息。
“没等多久。”沈小婉的视线越过江执,看向跟在后方的懒懒,许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一直低着头,整个人都恹恹的躲闪着,“怎么了,做了还怕了?”
懒懒很羞愧,不知该怎么面对娘,低着头喊了声:“娘。”
沈小婉应了一声嗯,看了江执一眼,眼神问他是不是已经罚过了?
江执点了下头。
沈小婉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伸手扶住懒懒的肩膀,“骑马赶回来累了吧?等下用了晚膳回屋洗漱了好好歇一歇。”
一路上,懒懒都在设想回到家见到娘时的场景,娘肯定会生气,可能会训斥他,打他,罚他。他在想,如果娘打他罚他他都听着忍着,因为他做错了,他惹娘不高兴了。
可他却没有想到,娘看见他的时候没有骂他罚他,反而是问他累不累饿不饿。
这一瞬间,懒懒心中难受至极,鼻尖酸涩,眼眶氤氲起湿气,娘是家里最温柔,最体贴的人,这个世间能待他从一而终温柔,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会原谅他的只有娘一人了。
懒懒伸出手抱住沈小婉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压抑着声音喊了一声娘。
“怎么了?”沈小婉听出懒懒压抑着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蹙眉看了眼江执,又低头拍了拍懒懒的头,“可是身子不舒服?”
江执冷着眼看着还撒娇的小儿子,不愉的冷声道:“成何体统。”
懒懒听到爹的声音从娘的怀里退了出来,偷偷看了眼爹的脸色,然后摇了摇头:“就是想娘了。”
沈小婉怔了一下,随即想到懒懒这些日恐怕心中不好受,平日情绪最是内敛,不像闹闹,从不会将这种话放在嘴边,当下心中一软,也道:“娘也想你。”
懒懒脸上浮出一丝赧意。
沈小婉看着他瘦了许多的小脸,十分心疼,“回屋去洗洗,用了膳好好歇息。”
“好的娘。”懒懒嗯了一声,“那我先回屋了。”
等懒懒抱着自己的包袱回院子后,沈小婉转头看向江执,“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半道上。”江执将懒懒自作聪明故布疑阵的事儿说与了沈小婉听,“终究还是嫩了一点。”
“他怎么可能与你比。”沈小婉没想到懒懒一个七岁小孩儿竟然能想这么多,她七岁的时候还只会玩泥巴呢。
“你勿要再宠着他了,再这般下去,他迟早玩完。”江执希望沈小婉能重视起来,不要什么都依着他,“你若是狠不下心,我便送他回燕京交给顾山长。”
“送回燕京更不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歹能惯着,沈小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管束他的。”
江执道:“你总心软,说话也温言细语,要板起脸。”
“那我板着脸对你行不行?”面对几个孩子,沈小婉都是温言细语的,做错了事就讲道理,就算责罚也不是打骂,会采用比较温和又让他长记性的法子,比如罚站、罚洗衣服罚写字什么的,可能对于江执来说太小儿科,太没用了。但沈小婉始终觉得既然孩子能听得进去,她便好好说,他只要听就行了,没必要摆脸色动手。能沟通就尽量沟通,实在不行再用训斥责罚,并非一定要棒骨之下才出孝子。
而且沈小婉自认为家中的三个孩子都被管教得很好,没有富贵人家的一些恶习,知善恶辨是非,读书也好从军也罢,他们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不行。”江执搂住沈小婉的腰,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角,“知道你不喜欢讲道理,我便先动手了,没有犯下大错,只罚了二十竹条。”
“二十?”沈小婉担忧的看了眼懒懒离开的方向,“没事吧?”
“我手中有分寸,没事的。”江执道:“他应该长长记性,要不然总以为他是对的,总以为无论做什么都能轻描淡写的过去。”
沈小婉嗯了一声,虽然心疼懒懒,但她还是赞同江执的做法,是要长长记性才好,“你有分寸就好。”
江执嗯了一声,知道妻子是心疼孩子,估摸着待会儿寻了空便会去看儿子。
是以直接拉着人进了屋,“夜里凉,穿厚实一些。”
“不冷。”沈小婉说完后知后觉地觉得夜风吹得有些大,透着些许凉意,双手交叉抱着手臂跟着进了屋。
江执拿了件外衫给沈小婉批上,然后开始换衣衫,连续奔波两日,衣服上全是灰尘,“之前鸡舍的事情你烧了是对的。”
沈小婉听出几分隐意,“是出事了?”
“会州城那边一些养鸡的人家因为隔离不及时,所有的鸡都被染了鸡瘟,全死了。”江执微顿,又道:“鸡瘟死了的鸡他们只是随地掩埋,有些被野狗翻出来了,有的百姓也跑去挖出来吃,最后都染病死了。”
“啊?”沈小婉没想到会这样,“染病的鸡他们也敢吃?”
“穷苦人家哪里管是病鸡还是活鸡,只要是肉能吃,他们没什么不敢吃的。”江执道:“鸡瘟眼中,吃了鸡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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