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小沁儿!”阿利赞了一声,把刚才解下来的绳子和布带都递给她。
沁儿把绳子在窗框上固定好,手足并用,又靠阿利在下面把她往上顶,终于爬出了窗口。往下一望,离地还很高,先倒着把身体垂下去,然后眼一闭,手一松,跳了下去。
她摔得七荤八素地爬起来,脑后的发簪也掉了,头发散落一肩,还未及站直腰,蓦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后背,随即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动!”
是枪!沁儿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也似乎在一瞬间凝住了!
别无选择!沁儿被枪指着,乖乖地往前走。真是流年不利啊,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仓库后面是一片树林,沁儿装作腿摔坏了,一瘸一拐地慢慢走着,希望后面阿利出来没被捉住,也许能有办法再救她。
那人见她走得太慢,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干脆把枪背在肩头,上前一把扭住她的胳膊,连拉带拽地往前。
沁儿吃痛,大声叫着:“我的胳膊断啦,你要带我去哪啊?”
“闭嘴!老实点!”身后那人一脚踹过来,沁儿就势摔倒在地。
那人咒骂了一声,伸手来拽她。突然旁边跃出一道人影,将那人扑倒。
“快跑!”好像是阿利的声音。沁儿不及细想,爬起身拔腿就往前跑,跌跌装撞跑了几百米,猛地刹住脚步。阿利来救她,她怎么可以撇下阿利一个人跑掉呢?
沁儿正待回头,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枪响,只觉得大腿外侧一凉,膝头不由自主地一弯,就顺着前面的山坡滚了下去。
“沁儿,沁儿……”耳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浑身上下已经分不清哪在痛了,尤其是左边大腿,火辣辣的又痛又麻。
沁儿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发现阿利正背着自己往前走,林中光线昏暗,已是傍晚了。
“沁儿,醒醒,沁儿……”阿利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叫她。
“嗯。”沁儿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我们在哪啊?你放我下来吧。”
“你的腿被子弹打中了,还好只是擦伤。”阿利见她醒了,声音里带着欣喜,“我们要尽快在天黑前走出去。”
“阿利,谢谢你又救了我。”沁儿终于清醒了。
“谢什么谢,我们现在是串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跑,要么一起完蛋。”阿利满不在乎地说。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那个拿枪的人呢?你是怎么跑掉的?”沁儿问。
阿利的脚下一滞,随即把她往上托了托,又继续往前走,好一会,才低声道:“我把他杀了。”
沁儿倒抽了口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杀了人了,沁儿。”阿利叹息般地说道,似乎心中充满了罪恶感,“我从窗口翻下来时,捡到了你的发簪。后来那个人把我踢开,端枪向你射击,我就扑过去,用它,插进了那个人的颈动脉。”
沁儿记得,那发簪也是金属的,一头很尖,想不到竟然能变成杀人的利器。想了想,还是安慰阿利道:“你是为了救我,也是自卫。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们。”
“我知道杀他是没错。可是……”阿利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知道颈动脉在哪里吗?你能够一插就中吗?”
沁儿摇了摇头说:“换了我,肯定是往他胸口插,哪里会想到什么颈动脉,吓也吓死了。”
“是啊,一般人大概都是往胸口插。不过发簪太细了,很难一下致命。”阿利喃喃地说,“左颈动脉,发自总动脉;右颈动脉,发自头臂干……准确地插进去,再横着一挑,鲜血喷出来……为什么我不害怕?沁儿,我担心,我以前也杀过人。”
“什么?”沁儿一惊,随即轻笑,“你开玩笑呢。你做过什么,自己会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阿利的语气颇为沮丧,“其实,一个多月前我在马路边醒过来时,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失忆?沁儿觉得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可你不是还认得字吗?”
“不同的。我想我大概是解离性失忆,而不是心因性失忆。”阿利说。
“什么……借力型、新印型?”沁儿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解离性、心因性。”阿利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长长的两串单词,沁儿更是听也没听过,丝毫摸不着头脑。
阿利见她不明白,便解释道:“解离性失忆,就是只对个人身份的记忆缺失,但对一般资讯和技能方面的记忆还是完整的。心因性失忆,是完全的丢失记忆,严重的话,就像回到了婴儿时代,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了。两种类型有时互有融合,一般是由脑部外伤或受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引起的,失忆有可能是暂时的,也有可能是永久的。”
“天哪,你懂得可真多。”沁儿听得连连乍舌,这些专业术语,闻所未闻,“那你是怎么……失忆的?”
阿利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我想可能是脑部受到外伤吧。我刚醒来时,身上都是擦伤磕伤,头晕头疼得厉害,开始几天连路都走不稳,还总是呕吐,脑震荡的典型症状。”
沁儿叹道:“你给自己诊断得那么清楚,却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顿了顿又道,“反正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阿利道:“这个很难讲,也许我是个危险人物,是个逃亡在外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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