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人颇为了解西方的情况。如果值此之时,能对西方古代历史进行细致研究,从而使那些已被遗忘的古方重见天日,将其应用于明治社会,那么必然能有效防止未来的忧患。此乃大功一件。一直以来,我们有幸得享安逸,正可借此机会回报此番恩德……”
对于上面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主人似乎不能全然理解,所以他的脑袋略微歪向了一旁。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我近期抱着这种目的,对维本、门森、史密斯各家的著作进行了研究,但并没有找到有效线索。做一件事时,在没成功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一点兄长应该知道。所以,虽然可惜,但是我依然坚信,呕吐古方最后必为我所得,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希望兄长不要着急,如果能够找到,我必立即双手奉上。所以,我只有等到发现此古方后,再以橡面坊和孔雀舌来款待兄长了。这样一来,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患有胃病的兄长,都将很有大益处。纸短情长,书不尽言。”
“哎呀,又被这家伙耍了。他写得这么煞有介事,你不当真都不行,不知不觉中就读完了。迷亭真是太无聊了,新年也开这种玩笑。”看完信后的主人笑着说道。
在此之后的四五天里,一直都没发生什么事。水仙花插在白色瓷盆中,已经日渐凋零,不过瓶中的绿萼梅却是另一番景象,已经裹着花苞快要开放了。每天只是看着这些,渐感无趣的我只好去拜访花猫小姐。不过可惜的是,去了两三次都无缘得见。头次去我以为它不在家,但第二次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它生病了。这是我从在纸拉门里的女师傅和女仆的对话中偷听到的。在厕所前面有个洗手盆,旁边放着一盆叶兰,当时我就是躲在那里听到的。
先开口的是拉二弦琴的女师傅,她问:“花猫怎么样了,吃饭了吗?”
女仆答道:“没有,从早上到现在,一点儿东西都没吃。俺把它移到暖床上去了,这样能让它暖和点儿。”瞧瞧这待遇,简直和人差不多了。我心里十分羡慕,这哪是我能比的啊?但是,我又为喜爱的花猫小姐感到高兴,它竟然能受如此优待。
“不吃饭,它怎么会有力气呢?真是愁人。”
“是啊,您看俺这样的,也不敢饿着哩,要不哪有力气干活啊。”女仆说道。从这种语气中似乎可以看出,在女仆眼中,猫是比她更尊贵的存在。事实上,她在这个家里可能真的没有猫重要。
“你带它去看医生了吗?”女师傅询问道。
“去了,去了。别提了,那个大夫可滑稽了。俺抱着花猫,刚一进他的诊所,他还以为是俺病了呢,非要给俺诊脉。俺连忙说:‘不对,不对,是它病了,不是俺。’俺一边说一边让他看花猫。结果他看着坐在俺膝上的花猫笑着说:‘哟,我可看不了它的病,再说它自己很快就会好的,你别操心了。’您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话?于是,俺生气地说道:‘不看拉倒,在俺们家,这只猫可宝贝着呢。’说完,俺抱着花猫就回来了。”
“怎么这样呢?”女师傅说道,语气十分不满。在我家,确实很难听到女师傅说话的这种腔调。我真是敬佩极了,她的语气如此文雅,肯定和她是天璋院的什么人有很大关系。
“它喉咙里好像有动静,嘶哑着呢。”女师傅接着说道。
“这还不是和它的感冒有关系吗?您想想,这一感冒,嗓子能舒服吗?无一例外地都得咳嗽。”女仆连忙答道。她的语气十分恭敬,毕竟她的主人可是天璋院的什么人。
“最近有种病,好像叫什么肺结核,你听说了吗?”女师傅问道。
“听说了,大家都得小心点儿,现在出现的病都可新鲜了,什么肺结核、鼠疫之类的。”女仆答道。
“可不是吗,你自己也小心点儿吧。在旧幕[23]府时期,哪儿有这些新鲜玩意儿,可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您说得对,太太。”对于女主人的关心,女仆颇为感动。
“咱家的猫也不常出去乱跑,怎么会感冒呢?真是奇怪。”
“俺估计和它最近交的一个朋友有关系吧,那可是个坏家伙。”女仆说道,语气颇为自得,就好像她讲的是国家机密一样。
“坏家伙?”女师傅问道,语气中饱含疑惑。
“可不是吗,是一只十分脏乱的公猫,就是前面胡同老师家里的那只。”
“哦,就是那个人吗?每次洗脸都会发出声音,那声音就跟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鹅发出的似的。”
“对,对,就是那个。那声音就跟鹅脖子被掐住了似的。”女仆答道。
这个形容可真奇妙,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鹅所发出的声音。我的主人有个十分古怪的习惯。每天早上,当他洗漱时,常用牙刷捅自己的喉咙发出咔咔的怪声,一点儿都不顾及会不会影响别人。这种声音有时会更大一些,此时多半也是他不高兴的时候。不过就算他心情好,这种咔咔的怪声也不会停止。所以说,他每天都会发出这种怪声,迄今为止,从没间断。无论心情好坏都是如此。主人的妻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怪毛病的,只是说这个毛病在搬来这儿之前还不存在呢。这种毛病确实不太好克服,他如此坚定地执行下去,这又是为何呢?对我们猫来说,真是个未解之谜。抛开这些不论,我觉得,以“脏乱的猫”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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